静坐了好一会儿，叶兰溪还是抓了一把奶糖，揣在口袋里出了门。

今晚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

外面漆黑一片。

她举着手电筒，一路往前走。

直到某间屋子前，她才停下脚步。

稍微踌躇，她还是抬手敲了两下门。

里面传来孟浩初的声音：“谁啊？”

叶兰溪抿了抿嘴角：“是我，叶兰溪。”

就听里面响起一阵脚步声，然后她面前的门就打开来。

屋子里点着煤油灯，光线昏暗。

叶兰溪手里的手电也没有往上照。

是以，手电筒的光只打在了顾砚舟下半张脸上。

可她依旧能清晰看到黑暗中，他的眼睛里那不可忽视的笑意。

“什么事？”

他的声音很低，给叶兰溪一种温柔到要滴出水来的感觉。

她在心里暗骂自己一声，将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都按了下去。

从口袋里掏出奶糖塞进顾砚舟手中：“今天的事谢谢你，这是谢礼。”

说完，也不等他反应，转身跑开了。

独留顾砚舟呆呆地站在门口，看着手心里的糖出神。

刚才她将糖塞给他的时候，不可避免地让他触到了她的手指。

跟记忆中一样柔软。

他忍不住上扬了嘴角。

屋外的寒风呼呼地刮进房里，他却丝毫不觉。

直到里面孟浩初的声音气急败坏地响起：“顾砚舟你在干什么！”

“人都走多久了，你还站那干嘛，冷死我了！”

顾砚舟这才回过神，将门关上回了房间。

他捏起一颗糖，剥开糖纸放进口中。

浓郁的奶香味瞬间弥漫开来。

很甜，是一种能轻易甜进心里的甜。

他含着笑，将剩下的糖小心的包好，放进了床头的铁皮盒子里。

孟浩初看着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有些无语：“不就是几颗糖，用得着这么宝贝？”

“再说了，她只是表达一下感谢，又不是说你有机会了。”

顾砚舟笑容不变：“我知道。”

他知道叶兰溪给他糖没有其他的意思，可是他还是很开心。

孟浩初啧了一声，不说话了。

送糖一事之后，叶兰溪跟顾砚舟又变回了原来的状态。

他一直跟着她，看着她进实验楼，又看着她晚上从实验楼出来。

而叶兰溪，也当他不存在。

日子就这么平淡的往前走，直到除夕的这一天。

整个基地罕见地热闹。

平时忙碌惯了，好不容易才有这么一天可以放松放松。

食堂前的空地上点上了好几处篝火，从实验楼中牵出来的电线坠着几个灯泡，勉强将周围照亮。

也没有什么不同部署间的讲究，大家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各自说着一些趣事。

还有人自告奋勇站起来唱歌跳舞，很是热闹。

叶兰溪坐在一处篝火边，身边是顾砚舟。

他坐下来之后也不说话，只看着面前的篝火，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只是时不时的，会转头看旁边的叶兰溪一眼。

叶兰溪也没有管他，专心看着那边唱歌的人。

顾砚舟发着呆，一手握着口袋里的雪花膏，暗自想：现在算不算是一个好机会？

可他转头看了叶兰溪好几眼，也没有勇气将雪花膏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