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已经凌晨一点了。”我缓缓抬头看向贺念成，“六周年纪念日已过，我们的婚姻也该结束了。”

“够了，别再说气话了，我想带你去医院看看。”贺念成望着我眼角渗出的点点血迹，神情中带着几分怜惜。他不顾我身体虚弱，硬生生地将我从床上拉起，装作一个关心妻子的好丈夫模样，坚持要送我去医院。我迷迷糊糊，连件外套都没来得及披上。

车内空调开得太低，我抱着玩偶缩成一团。仔细一看，我最珍爱的小熊玩偶上，贴着两根夸张的假睫毛，像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贺念成注意到了我的表情变化。

“上次接李悠悠的时候，她说这个娃娃挺可爱的，随手贴上去的。小姑娘嘛，别和她计较。明天我给你买一个新的。”

这只小熊是已故奶奶送给我的礼物。我心疼地擦拭着它的脸，不想再多说什么。这时，李悠悠的电话响了起来。

“那个老女人睡了没？别管她了，快来和我们一起喝酒，大壮和飞飞都在这儿呢。”

贺念成略显尴尬地撇了我一眼，“她在我旁边。”

“那就让土包子……嫂子一起来吧，别活像个老古板。”

看着李悠悠发来的定位，贺念成立刻掉转了车头。

“我不想去，我要回家！”一提到喝酒，就勾起了我痛苦的回忆。那是我第一次见贺念成的朋友，尽管我精心打扮，却被他们嘲笑。他们明明知道我酒量不行，却故意轮流劝酒，然后拍摄我醉酒的各种丑态发到网上。而贺念成为送李悠悠回家，竟然把我一个人留在了酒吧里。醒来时，我发现自己被一群不怀好意的男人包围。虽然经理及时出现帮助了我，但那种恐惧感至今让我心有余悸。然而，贺念成早已将这些往事抛诸脑后。

“你就不能自私一点吗？我和老朋友们聚一聚有什么不对？我也没干涉过你的社交自由啊。”

“那你让我下车，我自己回家。”

我脑袋昏昏沉沉，只想安静地休息。根本没有力气和贺念成争吵。

“不行，你不给我朋友面子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你必须去！”

他那倔强的性格又上来了。见我脸色苍白，他补充了一句，“听话，去打个招呼我们就走，别再让我生气了。”

到达目的地已是凌晨两点多了。李悠悠一见到贺念成就给了他一个热烈的拥抱，随后扫视了我一眼，“嫂子架子可真大，该不会还在生我的气吧？”

“女人就是小肚鸡肠，我和念成哥哥认识这么多年了，如果我们要发生点什么，还能轮得到你和他结婚吗？”

说着，一群人热情地拉贺念成入座。四个位置，唯独我还在站着。

“哎，我们几个人从小一起长大的，习惯了这样的相处方式，这里也没有多余的位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