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周老太爷那辈立下的规矩。

院子里的柿子树染着白霜，厉景烨经过树下，抬手摘了一颗大的给黎心。

“柿子熟了。”

她一摸，带冰渣的。

生理期不能吃凉。

黎心摇头。

他握在手里，“不爱吃了？”

“过两天再吃。”

黎心也不晓得他懂不懂，她不可能怀孕的。

厉景烨迈上台阶，打开红木大门，吩咐迎接的保姆，“煮梨汤，黎心喉咙不舒服。”

她瞬间想起厉景烨那晚躺在浴缸里，摁住她后脑勺往下压的一幕。

腹肌紧绷，硬邦邦的，硌得她嘴唇发麻。

黎心半点经验也没有，疼得厉景烨额头冒汗，他仍旧没松开，嘶哑着喊她名字，逼她对视。

他竟然不避讳她，光明正大提这茬，仿佛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黎心面红耳赤。

进客厅，厉夫人正在和厉淮康的秘书通电话。

秘书说住在电视台对面的京西宾馆，吃了烤鸭，明天回家。

黎心有朋友在京西宾馆做服务员，住客是一等一的厉害人物，进出要审核通行证，安检很严格，连房间和饮食都不允许拍照。

厉景烨也去参加过商业峰会。

“提醒老厉吃降压药，少抽烟，景烨的事情我会办好，放心吧。”

挂了电话，厉夫人招手示意黎心坐，目光随即定格在她的挎包上。

这款包的配货大约要50万，比包还贵，黎心开始实习就不收厉家给的生活费了，赚的工资连一根背包带也买不起。

她察觉到厉夫人的目光，身体不着痕迹挡住包。

厉夫人慈爱笑，“有三个月没回来了吧？你厉叔叔惦记你。”

“我也惦记厉叔叔。”

“心儿，你妈妈的治疗费够用吗？”

厉淮康夫妇私下叫她“心儿”，清脆圆润的儿化音，厉景烨从不这么叫，只在床上欲生欲死的那几秒巅峰，他颤抖着叫过一次。

心儿。

粗重的喘息，凸起的青筋。

满是雄性欲望。

叫得她瘫软。

厉夫人继续说，“疗养院的花费大，不够要告诉我，你专心上学，赚钱不急。”

黎心回过神，“够的，厉阿姨。”

“心儿，谈恋爱了吗？”

厉夫人眼神如炬，盯得她头皮发麻。

“还没谈...”

“有喜欢的吗？”

黎心忐忑不安。

厉景烨这时坐在对面的单人沙发上，气定神闲整理袖扣，保姆问他吃什么，他说了一道苏菜。

厉淮康以前职务调任频繁，厉夫人也忙，他养在苏州的外公家，初中毕业才回北方，会讲老式的苏州话。

所以他既有北方男人的高大，气魄，也有南方男人的白皙，精明。

南北通吃。

“没有喜欢的。”黎心心不在焉，视线逃避着厉夫人。

厉夫人又瞟了一眼那只包，没戳破。

小姑娘爱面子，没禁住诱惑走错了路，大学里见得多了。

“生活有困难不好意思找我，找景烨和嫂子。”

嫂子...

黎心捏着沙发垫，捏得骨节嘎吱响。

厉夫人一本正经望向厉景烨，放在桌上几张照片，“你挑一个合眼缘的。”

他摆弄着招待客人的玉石烟灰缸，“您挑中谁了？”

“我不干涉你的决定。”

黎心看照片里的女人都挺端庄漂亮，年纪和厉景烨相仿，最重要是家境滋养出来的贵气，上得了台面，和他般配。

“这个。”他选了垫在底下的一张。

最美的。

那种夺人眼球、有攻击性的漂亮。

黎心心口发涩。

果然，男人是视觉动物。

第一嗜好永远是美貌。

他也对美女感兴趣。

厉夫人却不满意，指着另一个，“她呢？学历高，父母是高校的教授，爷爷部队退休。”

“您喜欢吗。”厉景烨脸上没多大的波澜。

“你自己的妻子你做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