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栀费南舟小说全文_第12章

许栀的葬礼定在了七天后，费南舟作为配偶出费，站在最前列。
许母哭叫着将白菊花扔在他脸上，揪住他的领子哭诉：“我的念念，是你害死了她！”
“你害了她爸爸还不够，你还要逼死她！”
“费南舟，你简直不是人！”
费南舟只是眼神空洞地依着她控诉、打骂。
许母猩红着眼，继续抄起没有燃尽的纸钱往他身上砸：“你还我的念念！还我的女儿！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费南舟不退不避，任由自己手臂上被烫得起了一片水泡，好像只有这样的疼，才能让他有一丝活着的感觉。
许母拉着他的袖子瘫软在地上，哭声一声比一声惨烈：“你还我的念念……”
很快有人将许母扶下去，小声地安慰着她。
费南舟却站在原地，像是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继续主持着葬礼。
一场葬礼，最后惨淡结束。
费南舟坐在车里，刚才一直紧绷的神经短暂松懈，才感到一阵迟来的疲惫和空落。
他试图翻找着香烟，想要缓解自己过速跳动的心脏和没来由的烦躁。
手背上烫出的伤口刮蹭到皮质座椅，一阵刺痛。
费南舟好像才注意到手上的伤，后知后觉的的火辣辣的疼让他皱紧了眉。
他自虐一般按上自己的伤口，却恍惚中听见了一声惊呼。
“南舟，受伤的话不能这样！”
是许栀的声音。
他小时候练习剑道的时候总是受伤，许栀就抱着毛巾和医药箱守在一边。
等他结束了练习之后一边替他擦汗一边替他处理在他看来并不算严重的伤口。
他一开始总是觉得许栀多此一举，可是她却一脸心疼地看着他，替他将淤青揉开，将磨出的水泡处理好。
她说：“南舟，不要觉得受伤不重要，我会心疼。”
车厢逼仄的空间内，费南舟闭着眼，眼泪终于不受控地流出来。
……
车辆停稳，他在门口驻足，却不敢推门。
直到清晰地听见房内传来孩子的轻笑和一个女人的逗弄声。
费南舟不知道哪里生出的力气，猛地将门拉开，手背上的伤口因为这一个动作又被撕裂渗血。
他却像是完全感觉不到疼痛一样，看着抱着孩子的那一抹身影。
干涩的喉咙挤出一句：“栀栀！”
那人听到声音回头，却彻底敲碎了费南舟的最后一丝希望。
林清绾将孩子放在摇篮里，一脸温柔的模样：“你回来了？我好久不见你，太想你了就自己来家里找你了。”
林清绾和许栀是完全不同的人，她总是强势地表达自己对他的喜欢，以各种方式将他绑在自己身边。
她的爱是执着热烈甚至是病态的，不同于许栀的三缄其口。
林清绾的出现，弥补了费南舟对回应的渴求，他享受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和许栀完全不一样。
费南舟有时候会想，如果许栀不是这样倔强不愿意开口，她稍微不那么要强，和他服软，他们是不是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明明他们是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明明在婚礼上都许下过会在一起一辈子的誓言。
可是，仅仅是七年，这一辈子怎么就已经到头了呢？
林清绾见他一直不说话，将孩子哄睡之后走到他身边，抚着他的小臂：“怎么了？你看着脸色太好。”
费南舟避开他的手，环顾四周问了一句：“小锦呢？平时不都是她照顾孩子。”
林清绾有些尴尬地将手收回，看向摇篮：“她好几天没合眼了，我让她休息一会儿，我看一会儿孩子。”
费南舟脸色一变，语气瞬间狠厉：“谁允许你靠近她的！”
林清绾被他的样子吓到，快速地眨眼，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对不起，南舟……”
费南舟却没有像往常一样将她搂进怀里，转而抓住她的手腕，神色晦暗不明：“医生说，你的病已经好了，你也根本就没有怀孕，你从头到尾都在骗我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