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我哪来的勇气敢跟堂堂只手遮天的丞相爷说这句话，贺文书今日如此欺辱我，我早已没有名声可言，更可不能嫁给他！

除了求救这位脸色阴沉的丞相爷，我别无他法。

只求他大发慈悲，看在从小一起长大的交情上帮助自己。

我感觉到气氛凝固，贺老爷脸色极为阴鸷，怒拍桌子：“婚约一事岂能儿戏，相爷是你能高攀的吗？”

贺夫人脸色难看，眼神鄙视我：“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是贺文书的姨娘，可莫要乱了伦理。”

我死死抓住贺斯远冰凉的手，他神色平淡，低眉注视我，没有婉拒也没有推开我。

也许是他的纵容让我有了勇气，我气愤：“我当初眼瞎，把喜欢给错了人，贺文书先毁了婚约和别的女人拜堂成亲，那我也可以与喜欢的人在一起。”

我说完，感觉冰凉的大手反握住我，紧得我心颤，我顾不得别人的脸色，忍不住看向神色原本冷漠的贺斯远变了脸色。

他的目光紧紧看着我，幽深得可怕。

贺文书见我两人紧握不放的手，气得脸色如猪肝，试图把我拉过去但没拉住，因为贺斯远没放手。

我看贺文书脸色大变，指责我道：“姜珍，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你是我的姨娘，你怎么能违背伦理，勾搭我大哥！”

笑话，亲还没成，就成他的姨娘，不要脸的狗东西。

贺斯远站起来，反手牵住我的手将贺文书推开，冷声说：“今天本该是你和姜珍成婚，贺文书你换了新娘并成了亲，那你和姜珍的婚事不算。”

这丞相爷开了话，谁有胆量敢反驳？贺文书也不敢，只能睁着敢怒不敢言的眼睛，咬牙切齿。

我心里暗爽，撑起腰杆子：“听到没，我不是你的姨娘，我是你大嫂。”

贺文书脸色痛苦，低声哀求我：“不要啊阿珍，你不是最喜欢我吗，你从小说要嫁给我，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我冷下脸，心里毫无波动，甚至想甩他一巴掌。

贺老爷也发话了，指责我却不敢说贺斯远不是，但不敢太明目张胆：“圣上要你嫁贺文书不是贺斯远，你这么做，圣上也不会饶你。”

其实我心里也很慌，我这次的决定完全冒着杀头的危险，可我不能眼睁睁看着贺文书如此羞辱我。

贺斯远没有拒绝我，就是答应娶我，那我是丞相夫人，再怎么着也不会坏到哪里去。

我面无表情，并没有害怕：“亲是贺文书毁的，圣上就算降罪也不该是我。”

我看他们脸色宛如猪肝色，极为不满我嫁给贺斯远，或者觉得我配不上。

我心里呵呵，人我勾搭上，配不配我说得算。

贺文书说不过我，也不敢像刚才那么嚣张，他看向贺斯远，着急道：“大哥，你真要答应她无礼的要求？她可是我的女人。”

我心里有点怕，扭头看向贺斯远，他低头看向我，目光若隐若现的变化，语气坚定：“她不是你的女人。”

我那点害怕瞬间消失，对他露出感激的笑容。

贺斯远没有看我笑，把眼神放在贺文书身上：“你现在该想想，如何想圣上解释。”

我亲眼看到贺文书惨白下脸，连连往后踉跄，最后还是怀着孩子的红儿扶住他。

红儿小声哽咽，向我哀求：“姐姐，这正妻我不要罢，是我的错，你才应该是正妻，求你不要再为难夫君了，更不要给贺府带来无妄之灾。”

好家伙，贺文书自己造出来的孽，合着就是我的造成的。

她以为我会因此感到羞愧，甚至会在众人的讨伐下，我会因此妥协，乖乖做贺文书的姨娘。

我翻个白眼，转头走到贺斯远身后，委屈道：“夫君你看，他们自己做的决定，惹出了祸端，就惹我身上来了。”

贺斯远为人一向冷淡，我说完这句话，不指望他能给我做出什么回应，谁知道他抬手拂去我的碎发，冷声对贺文书说：“管好你的人。”

“是，大哥。”贺文书脸色更加憋屈，他看起来很想对我做什么，但有贺斯远在，他没这胆子。

贺斯远命人拿来婚服，那一身婚服和我相差无异，好像特意做成与我一样的款式，不等我反应，贺斯远拿过红盖头盖在我头上。

他沉默片刻，声音很低：“新娘子准备拜堂了。”

我听到贺文书撕心裂肺的大喊：“大哥，你真要娶她？！”

我听见贺斯远十分不满的呵斥：“住口。”

安静了，我感到一丝丝诡异，但心情感到前所未有的轻松和愉悦，我没有嫁给贺文书，没有欺辱婚嫁而被迫当上姨娘，就此过上不幸的人生。

我能想象到贺文书有多难看的脸，还有他身边的红儿，眼神有多淬毒。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一切进行得很顺利，我和贺斯远拜了堂，他牵起我的手，招呼我的爹娘和我家这边的亲戚，安排周到，礼节到位。

对比贺文书的做法，贺文书遭人不少非议和鄙视。

不过这些和我没关系，那是他该得的下场。

回到他的相府，只是这危机一过，我开始感到窘迫。

没拜堂之前我太害怕突如其来的苦难，生气贺文书的欺辱，选择勾搭这位不苟言笑的丞相爷。

小时候他对我很好，可是只是出于礼貌，对我那是不冷不热。

我紧张，忍不住扣起了手。

贺斯远一身精致的婚服，掀起我的红盖头，低头深深看着我，我在这一刻感到慌乱，眼神乱飘，束手无措地垂下头。

喜婆捂嘴偷笑：“新娘子害羞了。”

我不是害羞，是害怕啊啊！谁知道贺文书那德行，他大哥会不会也是一样的德行。

我偷偷看一眼贺斯远，喜婆在一旁祝贺，祝贺我和贺斯远早生贵子，永结同心，又在床上洒下红枣，桂圆，花生，瓜子。

我能看出来贺斯远好像不是很高兴，是后悔和我拜堂了吗，后悔娶了我？

我心里紧张，迷迷糊糊和贺斯远喝了交杯酒，他的手伸过来，我下意识躲避。

等我反应过来时，贺斯远脸色变了，他没有质问我，而是为我解下一头的首饰。

“倘若，我不会答应你，你有没有想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