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前虽然想起来了身份证这件事，但也故意没带。

天早就黑了，揣在兜里的手始终捂不热，呼出的气在寒冷的空气里成了一团白气，曲韵应着冽风，眼睛都要睁不开了，这么冷，在家捂被窝不好吗？她想不通自己为什么要同意出来。

繁新街不算远，步行二十分钟比坐公交地铁还要快，这是这个区很有名的小吃街，快九点的冬夜，也就这个地方人还这么多。

凌默说的那家烧烤店，大厅里每桌都坐满了人，服务员来回送着菜都是小跑着，空气中悬浮着热气和油香味，白炽的灯光都被油烟熏黄了，耳边声音纷杂吵闹。

不过曲韵还是一眼就看到了凌默。

他坐在靠窗拐角的一个双人桌上，低着头看着手机，还是白天的白色卫衣，倒也是不怕冻。

曲韵走了过去，直接坐在他对面，烧烤店里很热，她脱掉了外面的羊角扣大衣，里面是黑色紧身毛衣，身材虽小巧但前凸后翘，非常标致。?

曲韵从来不是什么大美女，不会让人看了一眼就挪不开，她一头锁骨发，脸清寡平常，一双眼睛总是暗淡着，看什么都像是在走神，嘴巴很小唇色很淡，

平时口红用的都是豆沙红，给一张脸有了着重点，鼻子很挺拔，这使得她的侧脸看着要比正脸好看有韵味许多。她身材很好，骨架小肉不少，但还是显得瘦，却也不是健身练出来的那种紧致。

她待人接物又都习惯挂上貌似和善的微笑，话却不多，眼皮总垂着，声音没什么情绪，青春期的时候还很平常不惹眼，但是长开了如今快奔三了，整个人身上有着疏离的冷感，和让人心痒的性感。

凌默抬起头，一张硬朗帅气的脸带着点客气的笑，他的声音低沉好听：“我还以为你会放我鸽子。”

曲韵道：“我饿了，所以就来了。”

这是服务员过来道：“两位客人好，点单的话，扫桌子这的二维码就可以了，点完了提交在线付款就可以了。”说完去给隔壁送啤酒去了。

曲韵没想和他有什么经济上的不痛快，直白的说道：“各点各的吧。”她拿起手机扫了码，开始点菜。

凌默听了，嘴角微妙的抬了抬，而后也跟着扫码点了菜。

等着服务员上菜这一段时间，曲韵的视线一直在凌默身上，也没有悄悄地，而是直视着，神色淡淡的，凌默会看她，僵持了十几秒，凌默笑道：“我有那么好看吗？”

曲韵道：“你为什么约我？”

凌默眨眨眼：“今天碰到你，发现我想你了。”

“我想你了”这四个字，用的也太随便了，曲韵突然觉得这句话一点也不浪漫了。

曲韵：“你是想吊我呢，还是想泡我？”

凌默的手来回摸着手机，听了这话，道：“我没那个精力吊你或泡你，大家各取所需吧。”

来送菜品的小服务员是个矮个子的女生，走到座位旁的时候送餐盘太重，身体前倾要摔倒桌子上，曲韵怔愣间，就见着凌默眼疾手快的一只手接过了送餐盘，将几盘肉和菜放在了桌子上，又还给了小服务员。

小服务员脸红着说着谢谢，对了下小票道：“你们的菜都齐了，请慢用。”

说话间和离开前都一直盯着凌默看，曲韵能看出来，很多女生都很吃凌默这个外形和气质。

她忍不住的笑了起来：“你在追莫莉，其他追你的女生也应该不少，精力虽说不够用吧，但也是不缺人和你去酒店的吧？找我不怕你那个小学妹知道吗？”

她拿过一片生菜曲子就咬了一口，看着凌默把暗红的牛肉放在烤盘上开始烤，放在烧的炙热的烤盘上，油脂水发出“刺啦”的声音，肉香四溢。

凌默手法很熟练，和女孩子打交道这些年，估计烤肉这事再拿手不过了，他瞟了曲韵一眼，这个女人一直神色淡然，眼里似乎有雾，捉摸不透，就算是笑也是皮笑肉不笑，他觉得和自己有点相像。

他低声道：“你想知道？那我就直说了。”

曲韵点点头。

他手里拿着的钳子使了点劲，挤出牛肉本身更多的油脂，而后眼尾挑起，促狭一笑，道：“油水多的肉——”

“——吃起来很舒服。”? 曲韵咬着生菜的动作停了停，而后又淡定的继续吃，她吃东西的时候慢吞吞的，像只兔子。

虽然面色没变，但是凌默可以看到她的耳根子通红。

曲韵一直没说话，好像没听到他露骨的话语，眼睛还是盯着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烤盘里的牛肉熟了，凌默用剪刀剪成一片片的在小盘子里，递给曲韵，曲韵没接，道：“我减肥，晚上不吃肉。”

凌默直接放在她面前，“不吃肉怎么有力气。”

他没想到，曲韵听了居然点点头：“你说的对，今晚还很长。”

他轻笑，但曲韵紧接着似笑非笑的盯着他说道：“不过参照你上次，好像也不用太久，我吃一口肉就够了。”

凌默眯着眼，他觉得约到她，算是近期一件很有意思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