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染云死死攥住手，指甲扣进了手掌里。

过了许久，她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你什么意思。”

声音传到她耳朵里像隔着一层。

“什么叫，我以为？”

应霁焜眼神阴沉，手掌一点点掐紧她细嫩的脖颈：“如若不是芸芸告诉我，神女褚染云天生喜欢故作悲悯，我又怎会假扮乞儿演了这么久。”

“你可知，我最讨厌的就是你口口声声拯救苍生的可笑样子，十五年了，你宁愿用神力去帮那些不认识的人，也不愿意助我宏图大业！”

闻言，褚染云心痛到一片冰凉麻木，冷汗一滴滴落下来。

原来他先认识的褚芸芸，当年的初遇也都是算计好的。

想当初应霁焜起兵，她不惜燃烧神魂起卦占卜相助，一次次占卜，神魂几乎燃尽。

可结果竟是，她不愿助他——

肺腑中的空气一点点减少，她脸憋的一片红，一个字也说不出。

身后的宫人呼啦啦跪了一地，应霁焜身边的大太监劝道：“陛下，褚姑娘要被掐死了。”

旋即，应霁焜无情的将她被扔在了地上。

她大口大口的呼吸，不住的咳嗽着。

她仰头，对上应霁焜阴鸷的目光。

就听他说：“应楚两国正在议和，楚国太子要用十座城池换你和亲，我同意了。”

褚染云僵在原地，血液似乎凝固了一样。

应霁焜开口讥讽：“我怎么没看出你有什么姿色，居然让楚国太子念念不忘。”

褚染云没说话，她和楚国太子只有一面之缘，也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娶她。

半响，褚染云试探的问道：“我的神血你不要了？”

“你已经没有任何利用价值了。”

说完，应霁焜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他眼底没有一丝留恋，让褚染云彻底断了所有的念头。

也罢，如此也好。

她注定不属于这里，死在哪都无所谓。

翌日，楚国太子早早候在了宫门口。

楚国太子问她：“可愿和我走？”

褚染云抬眼望了望身后的应国皇宫，眼底有一丝丝不舍。

不是因为应霁焜，而是因为自己在这里度过了凡间最快乐的时光，认识了那么多有趣的人，多少记忆不可细数。

可如今，要离去了。

一切伤感随心而动，此去一别，再也无法回来了。

她回头抬眸，极力保持平静：“好，我跟你走。”

褚染云垂着一条无用的胳膊，上了马。

抵达城门附近，看着马儿渐渐踏出京城，一颗心莫名跳动了几分，脸上都有了几分血色。

从黑暗走到光明处，褚染云被刺眼的光暂时眯了一下眼。

这时，她不由回了头……

就见城墙上，应霁焜站在最高处，拉满了弓弦，飞箭疾驰而来——

刺穿了她破碎的胸膛，她再次跌回了黑暗中。

浑浑噩噩中醒来，褚染云听见了风的声音，也感受到身边站着那个人。

她浑浊地望着空中，沙哑着问：“为什么？”

“你竟真的敢跟他走。”

褚染云闭了闭眼，不敢想，他到了这个时候还在试探她。

有什么意义？

她冷笑了一声：“应霁焜，你真的是个疯子。”

闻言，应霁焜眼底闪过一丝恼意，但又转瞬即逝变成了冰冷。

褚染云偏头不去不看他，胸口的疼已经开始让她没有多余的力气。

这时，应霁焜出了声：“我听说你有七窍玲珑心？”

褚染云愣了一下：“你又想做什么？”

下一瞬，就听他说：“芸芸说，想要你的七窍玲珑心，用来做凤冠。”

就算做了心理准备，褚染云也还是疼得钻心。

七窍玲珑心一旦取出，注定魂飞魄散。

但应霁焜不知道，她的七窍玲珑心，早就被他亲手摧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