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送殿下？”

有什么好恭送的？

欢迎她去死吗？

这一句，彻底斩断欧阳沐雪眼中最后的光。

复离澈再一次用他的无情告诉她，在他眼里，是真的从来没有把她当过妻子……

挺直腰背，她一步一步越过复离澈，走向婚轿。

眼里的光，也一步步缓缓熄灭。

恍惚间，她脑海想起曾经和复离澈去寺庙祈愿。

复离澈在佛下祈福——

“一愿夫人千岁。”

“二愿本君康健。”

“三愿如同梁上燕，岁岁常相见。”

……

一切都是假的。

“起轿。”

男人清冷的嗓音一落，轿撵被抬起。

一阵微风吹起红色纱帘，她清晰看见，那身体挺拔，玉面俊俏的复离澈面无表情站着。

没有不舍，只有冷酷。

心仿佛被彻底撕扯分裂。

“滴答，滴答，”

唇边的血一点点落下，比婚服还要红。

复离澈但凡有一点爱她，怎么会舍得把她给其他男人？

从今以后，她不该再对复离澈有任何期待了。

……

轿子一路被抬出城门。

敲锣打鼓，百姓夹道。

曾经她带军打了胜仗回来的时候，他们也像这样迎着她，可现在，他们口中说的却是——

“欧阳沐雪一个女人嚣张跋扈，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新帝英明神武，用她的贱命和亲换上三座城池，也算是给她体面了。”

“想当初复家百年清贵，就是因为欧阳沐雪看上复大人，求而不得，就设计屠了复家满门，复大人和这毒妇虚以逶迤，忍辱负重，如今总算苦尽甘来……”

“复大人和三公主欧阳卿这对有情人总算在一起了。”

一句句话冰冷无比刺入欧阳沐雪的心。

如今，她就是臭老鼠。

和亲队伍出了京城，走了一天一夜，到了驿站。

欧阳沐雪被关在屋内，之前吃的解药似乎已经彻底失效了，身体一下比一下痛，还没有力气。

“咔嚓——”

房门打开。

浓郁的酒气扑来，牧羌的使臣拎着一块红纱，醉醺醺走向欧阳沐雪，一把拽住她的手，不怀好意。

男人耸动着，放肆凑近：“不愧是大景的公主，你身上真香，我听说你不仅会带兵打仗，舞也跳得好，快给老子跳一曲脱衣舞！”

浑浊的气息刺得欧阳沐雪一阵作呕。

“滚开！”

她费力扭头挣扎，可手却软绵绵没有力道。

“放开我——来人！”

“来人啊……”

她的狼狈却让男人竟越来越兴奋，直接压到她身上：“叫啊，再叫大声一点，叫你们大景的孬种都看看，老子是怎么糟蹋你们大景的公主！哈哈哈！”

粗粝的胡子扎在欧阳沐雪白皙的脖子，留下一道道红痕。

如针扎一般。

侮辱，不堪。

一门之隔，这里的动静，外面的士兵不可能听不到。

他们却没有一个人来……

欧阳沐雪气得发抖，眼见男人就要撕破她的衣服，她强行压下恶心，抬手主动搂着男人的脖子，娇媚凑到他的耳边。

“大人，你这么着急干什么，不是想看我跳舞吗？你等我一会，我现在就去换衣服，可好？”

“好！好！”

男人被娇媚吸走了魂，乖乖松开了人。

欧阳沐雪撑起身体，拎起破布一样的红纱走到屏风后。

没有谁帮她，她只能自救。

扯掉衣带，换上羞耻的红纱，看着铜镜里穿了跟没穿一样的自己，她死死咬住唇，抽下固发的锋利金簪。

她贵为公主，就算是死，也绝能被外面那种酒囊饭袋作践。

藏好簪子，她无声走出屏风，冷凝着等着享用她的男人背影，抬手杀下去！

不了，男人忽得转身抬手挡来，四目相对——

竟是复离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