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宸枫脸色一变，涩声道：“我记得你之前跟我说过，你师父算过你的命，你会长命百岁。”

此话一出，姜玥华心尖剧痛，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有鲜血顺着流下。

“可你也知道，世上那么多卦象显示能长命百岁的，后来早逝的也多如牛毛。”

邢宸枫脱口而出：“但你师父从未算错，你分她一些寿数又如何？”

疼。

钻心一般疼。

疼得姜玥华嘴唇颤抖，开合好几次却说不出一句话。

房间里一片死寂，衬得窗外蝉鸣越发刺耳。

半晌，邢宸枫又放软了语气：“玥华，我只要她把孩子生下来，以前的誓言我都记得。”

他说他都记得。

可从头到尾。

他都没发现，姜玥华紧紧攥住的被角，已被鲜血泅出一片刺目的嫣红。

姜玥华眸子里的光一点点湮灭。

她闭上眼，压住心口痛意：“知道了，我会回去寻师父想想法子。”

邢宸枫一喜：“我送你。”

姜玥华被那喜色刺痛，抿紧了唇：“不用。”

她强撑着情蛊噬心的疼，起身下床回了太清宫……太清宫是大晁国庙，位于京城外的千秋山。

自成亲后，姜玥华从未回来。

只怕看见师父和师兄弟们失望的眼神。

谁料刚一踏入太清宫门，正在扫地的人看见她便是一愣。

姜玥华有些无措地攥了攥手，讷讷出声：“师兄。”

下一刻，那人神色欣喜地高声唤道：“小师弟回来了。”

太清宫规矩，门内弟子一律只称师兄弟。

不过片刻，姜玥华便被众师兄弟围住，嘘寒问暖，仿佛这几年从未分离。

姜玥华眼眶通红。

终于有人意识到不对，沉声问：“是不是邢宸枫对你不好？你只管说，师兄帮你出头。”

邢宸枫对她不好吗？

这么多年来，他对她百依百顺，恨不能将天上星星都摘给她……

回忆如针刺，顺着血液流遍四肢百骸。

姜玥华痛得声音都发抖：“他对我很好，一直很好。”

就是因为太好了，这背叛才让她痛不欲生。

姜玥华不愿让他们担心，转移话题：“师父还未出关吗？”

有师弟回答：“真人已去了北境小天山，不知归期。”

姜玥华是国师清尘真人的唯一嫡传弟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