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嗤笑：“问问你顾哥，她那么担心我，怎么昨天我刚出重症监护室，她就为了维护她的前女友跟我吵架？你再问问她，她那么担心我，怎么在我病房里待了不到十分钟，就迫不及待往李晟家里跑？”

我啪一下挂了电话，在群聊里艾特杨嘉跟李晟。

【别再找我配合你们演戏了，恶不恶心啊？你们俩真当所有人都眼瞎？】

【杨嘉，你真爷们点，承认就是喜欢你前女友，我都不至于那么膈应你！】

而不是当了婊子还要立牌坊，明明身在曹营心在汉，嘴上却死活都不肯承认，还非要把过错都推到我跟南南身上！

【还有李晟，各位可看好自己老公，免得哪天你们也落到跟我一样的下场！】

群里没人吭声，所有人大概私底下都讨论疯了。

杨嘉用新手机号给我发短信。

【你恨我，想怎么报复我都可以，你能不能不要再针对阿晟父子俩了？你要我说多少遍，她们是无辜的！】

谁都可以说无辜，可她们这种既得利益者不配！

我以前不对人说她们的龌龊事，是我要脸。

现在南南都没了，我恨不得杨嘉李晟去死！

我冷着脸给她打去电话：“别急，杨嘉，你也有份，你们一个都逃不了！”

“你一定要这样吗？”

“对！”

“你现在变得这么咄咄逼人，我都快不认识了，顾泽。”

“好巧，杨嘉，我觉得我从来没认清过你！”

早知道她是这么拎不清的人，我不会跟她结婚。

那样，我的孩子就不用天天被她训斥不如乐乐懂事，不会自卑又敏感，更不会在期待破灭后痛苦死去！

闻赫动作很快，法庭判决很快下来，要求李晟赔付我一百八十五万。

不过就像闻赫一开始说的那样，我没有杨嘉实质性出轨证据，法院认为夫妻关系并未破裂，不予判离。

杨嘉对我逼迫李晟还钱的行为很不满，想要自己借钱替她还，但被我给否定了。

我让闻赫向她传达我的话：

“杨嘉，你乐意养情人跟小野种，我不拦着你。我们离婚，离婚后你爱怎么养怎么养。但现在，你借钱属于夫妻共同债务，我不同意！”

我以为杨嘉会利落答应。

她那么在乎李晟父子，怎么可能忍心看着她们受罪？

可是，我猜错了。

杨嘉要求跟我见面交谈，我拒绝。

闻赫回来告诉我：“杨嘉拒绝离婚，她认为你们夫妻感情很好，你现在只是对她有些误会，正在气头上。”

我发现我真得很不了解杨嘉。

她全身心都扑到了李晟父子身上，近些年对我越来越不耐烦，对我甚至连陌生人都不如。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还要耗着！

杨嘉不让我跟南南好过，我也不会再像以前那样忍着。

她想耗？

我让她以后求着我离！

举报信已经送到消防队，这些天流程也走得差不多了。

纪检部门领导给我打电话，说想跟我谈谈，我同意了。

那边浩浩荡荡过来一批人，得知我在养伤，还特意带了不少补品。

只是我没想到，她们竟然会带着杨嘉一起来。

领导语重心长：“情况呢，小顾已经跟我们说过了，这件事确实是她的错。小顾，你过来，认真给小颜道个歉！”

杨嘉这些天消瘦不少，眼底都是乌青。

她走到我跟前，声音嘶哑：“对不起，顾泽，我保证这种事不会再有下一次！”

我紧紧攥着手：“你保证？你保证有什么用？南南已经死了，你道歉她回得来吗？杨嘉，连儿子葬礼都不来参加，你真不是个东西！”

杨嘉喉咙滚了滚，向来冷静自持的人，此刻显得万分慌张。

“我对不起南南，可是乐乐心脏病突发，她没有爸爸，阿晟又什么都不懂，我实在走不开，我……”

“李晟身边就你一个活人吗？啊？她是三十五岁的成年人，不是五岁的孩子！不想参加葬礼就直说，找那么多借口，你不累吗？”

我环视一周，声音都在颤：“你们今天都是给杨嘉当说客的吧？你们自己听听，她这话你们听得下去吗？”

我曾经不信邪，给杨嘉还有乐乐做过好几次亲子鉴定，可她们确实没有父子关系。

后来，我想明白了，有一个词叫爱屋及乌。

杨嘉只是太爱李晟了。

在场的人都很尴尬。

领导硬着头皮开口：“小颜，那个，你冷静点。我得跟你说句实在话，小顾能力强，上面有意提拔她，她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们两个是夫妻，你要是真举报她，她前途就毁了！”

我没接领导的话，只是问杨嘉。

“你还有脸继续当消防员？杨嘉，那天只要救援的人不是你，南南就不会死！你拉着你的情人，抱着乐乐的时候，知道南南隔着一道门，在一遍遍哭着喊‘爸爸我好疼’吗？”

换个人去救援，谁都不会死。

南南不会，李晟父子也不会。

杨嘉脸色煞白，一句话都说不出，失态地跑了出去。

我透过窗户，看到天乌压压的，像是要下大雨。

隔天，消防队那边给我打电话，说对杨嘉的处罚下来了：

记大过，降职，撤销中队长职务。

我伤好多了，去墓地看南南。

她才去世一个月，可我觉得像是过去好久好久。有时半夜梦到她哭醒，就再也睡不着了，只觉得每分每秒都异常煎熬。

只是没想到，杨嘉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