撤除职务……

逐出部队……

永不录用！

这十二个字像一道接一道晴天霹雳，狠狠砸在窦靓然头顶！

她像是被人掐着脖子按进水中，四肢冰冷发麻，无法呼吸。

怎么会这样？她从来没有做过这些事！

为什么，为什么连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让她在这里受千夫所指！

领导的讲话还在继续：“望广大同志洁身自好，不要像窦靓然同志一样……”

窦靓然焦急忙慌的打断：“倪凡皓！别的先不说，但我们结婚的事情，你很清楚我有没有造谣！”

她直直的看着倪凡皓，眼里忍不住的升起期望。

即使曾经他不愿意公开关系，但现在情况特殊……

可倪凡皓却面色无波地看着她，薄唇轻启：“窦同志，我对你只有战友情谊。”

窦靓然脸色一白。

这句话没明说，但就差没直接否认。

彻底给她扣上了一顶“作风不端、四处造谣”的帽子！

台下一阵骚动，议论声渐渐大了起来。

“看看，都被当众批评了，还不肯承认错误，脸皮可真厚！”

“上次人家乔同志和倪营长散步的时候，她就冲上去横插一脚来着，不要脸！”

“这样的作风不正的人怎么配做记者？”

流言蜚语铺天盖地笼罩而来，将窦靓然牢牢锁在其中。

她面无血色地站在台上，绝望地摇头：“不！我没有撒谎！也没有造谣！什么新闻稿我根本不知道……”

她扭过头看向倪凡皓，眼神悲戚：“你就这么讨厌我吗？”

讨厌到她身败名裂、被赶出部队，也无动于衷。

倪凡皓皱了皱眉，想说什么却又没说。

最后：“关于你写报道中伤污蔑乔同志的事情，希望你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改正！”

窦靓然绝望的向后退了一步。

恍然间，她突然看见付师长坐在台下！

窦靓然顿时想起，当年她和倪凡皓结婚，付师长是证婚人。

她眼中重新亮起希望，激动地上前：“付师长！我和倪凡皓的结婚……”

话未说完，付师长严肃站起身：“窦靓然同志，请你不要再继续无理取闹！”

闻言，窦靓然浑身血液骤然凝固。

连当初的证婚人也不肯为她作证！

在场的人，都是默认了她有错的……

窦靓然白着脸，眼眶的红的可怕，几乎是强忍着，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她像提线木偶般僵站在台上，台上的批评和台下的议论交织，字字刺在她的心上。

原来，所有人都不看好这段婚姻，只有她一直傻傻的坚信，以为能打动倪凡皓。

大会又持续了许久才结束，她像被抽走了灵魂，迎着各异的目光麻木地走出会场。

倪凡皓看着她失魂落魄的背影，皱了皱眉。

窦靓然却没看他，自顾自的回了家。

她拉开床头柜，拿出那张薄薄的结婚证。

鲜红的纸张，看起来格外讽刺。

窦靓然却仍是拿起来，像从前无数次那样摩挲着两个并列的名字。

她想起之前做的那个梦。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现实已经彻底脱离梦境。

但她却还是在一步步走向梦里的结局，再怎么挣扎也逃不过“殊途同归”四个字。

“窦靓然，今天的事……”

倪凡皓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他穿着军绿色的军装，依旧丰神俊朗。

可窦靓然再看他，心里却只有涩然。

她轻声念着结婚证上的内容：“倪凡皓与窦靓然于1976年1月1日自愿结婚……”

自愿结婚。

倪凡皓薄唇紧抿，神情复杂。

窦靓然转过身，将结婚证举到他面前，声音颤抖：“倪凡皓，我知道你对我不满，所以才不愿意相信我，可是在结婚前，我根本不知道你这么不愿意……”

她死死捏着结婚证，双目赤红：“你要是早直接了当的拒绝我，我又怎么可能会强迫你？”

倪凡皓见她情绪激动，皱起眉：“你冷静点，先把结婚证放下……”

他说着，伸手就要将结婚证拿过来。

“不要！”窦靓然顿时警惕，慌张收回手，使劲一拽。

刺啦！

结婚证被撕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