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汹涌的宫门口。

跪着的夏雪宁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不停有百姓涌上来围观，人们窃窃私语。

“这不是雪宁公主吗？”

“她居然还活着！”

“真是可怜……”

不远处，墨御宸冷沉沉道：“喊。”

夏雪宁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扔在人群中，脸色惨白，发不出半点声音。

心里万般情绪翻涌，撞击得她五脏六腑生疼。

可再疼也要忍下去。

父皇死了，大哥死了，二哥也死了。

她还得守着他们所爱的人和夏氏剩余的族人。

尊严又算什么？

夏雪宁的手死死扣着地面，指甲几乎都外翻，渗出暗红的血。

半晌，沙哑暗沉的声音响起：“我……”

所有的屈辱，都让她一人承受。

“我夏雪宁，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这话一出，百姓一片哗然。

“这还是那个仙姿玉质，骄傲高贵的雪宁公主吗？怎么会做出如此无耻之事……”

“我就说夏氏皇族全死了，她怎么还活着，竟是靠这样的下贱手段，毫无半分风骨。”

“亏我刚刚还可怜她，真是恶心至极！”

一句句难听刺耳的唾骂传入夏雪宁耳中。

她却置若罔闻，只看看墨御宸，不等催促，就又喊出第二遍，第三遍……

“我夏雪宁，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我夏雪宁，不知廉耻，行若狗彘，妄图攀龙附凤！！”

一遍比一遍大声。

夏雪宁不知自己喊了多少遍，声音已经变得嘶哑而难听，每一个字出口都如刀在喉头划过。

直到暮鼓响起，所有百姓散去。

墨御宸缓缓走近，居高临下地俯视她，语气淡淡：“看看你自己现在有多下贱。”

夏雪宁心口破了个洞，汩汩往外淌血。

眼前这个人，曾是她付出半条命也要救下的爱人。

眼前这个人，曾对她说过：“雪宁，我这辈子都不会让你受半分委屈！”

夏雪宁就这么看着他，半响，重重将头磕下去：“求陛下信守诺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