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此话一出。

当朝皇帝谢明渊脸色微变。

他打量徐慕棠，语气多了几分威严：“梁夫人……怎会认得朕？”

徐慕棠不着痕迹又往后退了一步，越发恭谨：“前些年陛下继位大典，臣妇曾有幸见过圣颜，得以认出。”

实则，她是在前世参加宫宴时见过这九五之尊。

他确是位明君，只是……风流成性。

“原是如此，梁夫人倒是好记性。”谢明渊淡淡摇扇。

徐慕棠虽低着头，却能感受到男人的视线。

她一时浑身不自在，勉强一笑，忙欠身告退。

回到侯府。

徐慕棠迎面撞见梁珩之。

“侯爷。”徐慕棠行过礼要走。

梁珩之却突然叫住了她：“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布庄替母亲选布匹。”

“没见旁人？”梁珩之眼含打量。

徐慕棠心头咯噔一下，下意识回头看刚刚跟自己出门的婢女。

婢女急忙低下头。

徐慕棠登时明了，心中仿若被针刺了一下。

梁珩之就这么防备她，随时随地都要监视她。

徐慕棠冷声回：“途中好心替一名被诓骗的公子解了围，他向妾身表达感谢，聊了几句便回来了。”

她下意识没将谢明渊的身份告诉他。

梁珩之闻言，却是冷声警告：“别忘了你是个已婚妇人，不要再跟外男有任何拉扯，丢我的脸。”

刺耳的话深深扎进心里，叫徐慕棠脸色发白。

只能哑声道：“……是。”

梁珩之满意了些，又道：“过几日是上巳节，准备一下，全府去云音山。”

“是。”

三月三，上巳节，春和景明。

京中大大小小的官民皆在这日，要到水边举行祭祀，祓禊去灾。

云音山清月潭。

进行仪式时，本该是徐慕棠抱着孩子受柳枝水。

然而徐慕棠去抱霖儿时，他却紧抱白迎珠不撒手。

“我不要你抱！”

徐慕棠还没说话，梁珩之就道：“罢了，就由迎珠抱着过来吧。”

白迎珠就这么代她受了这礼。

结束后，梁珩之碰巧遇上同僚，去一旁谈事。

徐慕棠站在水边出神。

不多时，白迎珠就牵着霖儿走了过来，她停在徐慕棠身边，轻笑：“夫人，今日可莫怪，谁让小世子只黏着我？可能是我和先夫人太像了吧”

看着她眼中毫不掩饰的炫耀，徐慕棠却是勾唇：“白迎珠，你也真是个可怜虫，就算处处学徐月婉的做派，侯爷可有多看你一眼。”

闻言，白迎珠脸色难看至极。

徐慕棠说完转身就走，谁料大腿骤然一痛。

竟是霖儿扑上来朝她腿上咬了一口！

“不准你欺负迎珠姐姐！”

那愤怒的模样，跟前世他长大后下令将她关入柴房时，近乎一致！

徐慕棠顿时心寒至极。

“小世子，您犯不着因奴婢失态啊！”白迎珠哭喊着上期，实际上根本没阻止霖儿对徐慕棠的拳打脚踢。

混乱间，白迎珠眼底恶意一闪而过，借着拉开霖儿的动作，伸手就将徐慕棠往潭水一推！

骤然失了重心。

徐慕棠往潭面倒去，可在坠落的前一刻，她用力将白迎珠也拽了下来！

白迎珠神色一变，但猝不及防，还是被拉着掉入潭中。

冰冷的潭水灌入徐慕棠的口鼻。

她挣扎挥动手。

岸边混乱起来，有人大喊着：“夫人和迎珠姑娘落水了！快来人！”

透过清澈的水面，徐慕棠看见梁珩之径直跳下水，朝自己游来。

她心口猝然酸胀起来。

这时，却听见岸上霖儿哭着喊：“爹！救迎珠，我要迎珠姐姐！”

徐慕棠呼吸一窒。

就见即将要游到自己面前的梁珩之转了身，游向了白迎珠。

心一瞬死寂。

徐慕棠泪水悄无声息与潭水混为一体。

她无力闭上眼，身子往下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