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丝毫犹豫大步向前，将周倩搂进怀里。

“周倩，是我，是向老师。”

向若冰不断抚摸着她的头和背：“对不起，是老师来晚了……”

周倩愣愣的，黑白分明的眼睛转了转。

好久之后，才回过神，抓紧向若冰的衣角：“向老师……”

低软的声音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上，向若冰霎时眼眶通红，声音哽咽：“老师在。”

周倩吸了吸鼻子，泪如雨下：“老师……老师……”

纵使血腥味刺鼻，向若冰还是搂紧她，想将身上仅有的温度传递过去：“周倩，老师在的。”

周倩骤然放声大哭，撕心裂肺的声音让向若冰也忍不住掉眼泪。

薛彦君站在门口，目光沉沉的看着两人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指骨握的泛青。

不出五分钟，周倩的声音就哭哑了。

向若冰低声哄她：“不哭了，老师来了，有什么事情可以和老师说。”

周倩抽泣着，头低低埋着：“老师……我对不起你，那天周鑫……我都没有帮上你。”

向若冰想起那天，周鑫给她灌迷药，周倩被推到一边。

她小心翼翼的掀开周倩的额前发：“你不说我都忘记了，那天你被周鑫推开，有没有受伤？”

周倩轻轻摇头：“没有。”

向若冰舒了口气，轻声开导她：“你还小，即使在场也不能怎么样，周鑫人高马大，一个能打你5个。”

周倩揪紧了衣服，不讲话。

向若冰看着她：“能告诉老师吗？你这一身的血是怎么弄的？”

周倩深深垂下头，泪珠一滴接着一滴的落在衣服上，晕开早已干涸的血迹。

向若冰不催她，只是静静的陪着。

好久之后，周倩才再次开口：“向老师……你会讨厌我吗？”

“不会。”

向若冰坚定的语气给了周倩一丝丝勇气。

薛彦君走到向若冰身边，神色是说不出的复杂。

周倩抬头看了他一眼，又迅速低下头：“向老师……”

向若冰握住她的手，看向薛彦君：“薛警官，你能先出去吗？”

薛彦君迟疑一瞬：“我就在门口，有什么事情就叫我。”

“好。”向若冰应声。

直到看着薛彦君的背影出门，周倩才带着哭腔开口：“向老师，是我杀了我爸……”

向若冰心中大骇，惊了好久才颤手摸周倩的头：“别害怕。”

只是这话不知道是安慰别人还是安慰自己。

她下意识问：“除了我，你有和别人讲过吗？”

周倩红着眼摇头：“我不敢，我不敢告诉别人，很多人问我，我害怕……”

她很贪恋头上这片刻的温暖，却很克制的将头挪开：“老师，我身上很脏，你不要沾上了。”

“能跟老师说说，你为什么……”向若冰顿了顿，“或者这几天发生了什么？”

周倩点头：“那天周……周老师那样对你，我很害怕，就回了家……”

“我爸他喝了酒，想要对我动手动脚，我不想，我用碗砸了他，他很生气，要动妹妹……”

“妹妹还那么小……”周倩说着，又忍不住开始掉眼泪，“我就拿刀砍了他……”

“他晕了过去，我带着妹妹躲到柴房。”

她咽了咽喉咙，脸上满是惊恐：“第二天……他就死了。”

“向老师，我会坐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