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莫不是被艳鬼附身了？」柳初初一副瞧见鬼了的表情。

「胡说，你师兄帅气逼……我的意思是，丰神俊朗，以后是要靠脸吃饭的。」

「可是你不是说誓要练成无工剑法，做那天下第一剑客吗？」

我好整以暇地抱臂看她：「那你说我练多久了？」

「十八年，堪堪自保，都打不过我，还把自己砸晕了……」

「停停停。」

再不叫停这大师兄的脸往哪放。

「你师兄我看透了，能自保就行，不如看哥靠脸拿下天下第一剑客回来给你看看。」

柳初初震惊嫌弃地瞪大眼睛：「师兄！你断袖？你不是单方面与第一剑客易之行势同水火吗？难道日久生情了？」

「断袖」一词犹如当头一棒，砸得我晕晕乎乎。

我连忙摆摆手，满脸通红地准备解释，但这小妮子一阵风似的跑出去了。

门板被她撞得哐当响，不妙的感觉越发强烈。

果不其然，接下来几日我但凡踏出屋门一步，男弟子必然躲到十万八千里外，女弟子则是一脸促狭地打量我。

「柳初初！你给我过来！」我义愤填膺地指着躲在师父身后的罪魁祸首。

柳初初晃晃荡荡地摇着头上的两个小铃铛。

「好了，都胡闹什么，虚无谷的谷规是什么？是相亲相爱一家人！」

「师父你飞上屋顶的动作是当我瞎吗？」

我攥紧拳头，额头的青筋突突直冒。

师父讪笑一声，清清嗓子又飞下来：「这样吧，言舟也差不多到年纪出谷游历了，少年人不去江湖里走一遭算什么事，正好拐个娘子回来，好让大家放心。」

「师父我也去！我保护师兄！」柳初初神采奕奕地凑到我身边紧紧抱着我的手臂。

师父神色一凛，伸手把她拎回来：「你现在还小，出去容易被人骗。你师兄多大人了，哪需得你保护。」

柳初初瘪瘪嘴角，眸子里蓄起泪珠，可怜巴巴地盯着师父。

「好吧，你可以送你师兄到山口，天黑之前没回来，为师抓到你之后你别再想出去了。」

不是，我干什么来的？怎么一转眼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师父见我还愣在原地，气不打一处来，吹胡子瞪眼地挥手捻决把我同柳初初打包扔出门。

我不慎摔了个屁墩儿，龇牙咧嘴地喊道：「臭老头别再捋胡子了，都快秃了，本来就没几根。」

说罢，我急急拉着柳初初逃之夭夭。

耳边师父的怒吼声惊起了满山的雀燕。

柳初初瞠目结舌地对我竖起大拇指：「师兄好魄力，你别说师父中气还挺足。」

我简单收拾了个小包裹就同师妹闲逛出谷。

我和师妹自记事起就待在虚无谷，听师父说是在死人堆里把我们捡回来的。

这跟我妈说是从垃圾桶里把我捡回来一样荒唐。

虚无谷四面环山，万丈高峰，一眼都望不到头。

我白得的记忆里师父从来都不同意带我们出山，有一次柳初初撺掇我逃出去，还没摸到山口就被他揪回来了。

好一顿皮棍烧肉，把我俩揍服了，我们这才歇了心思。

我和师妹把谷外风光尽览一遍才慢悠悠地朝山门口走去。

还未到山门口就遥遥看见一道身影躺在一旁，我与师妹对视一眼，快步上前查看。

有着海棠醉日之姿的美人儿却浑身浴血倒在地上，衣衫被勾得破破烂烂，只堪蔽体。

靡颜腻理的脸上蹭着鲜血，倒平添一份不可言说的感觉来。

嘿你说巧不巧，还没出山门呢，就有天降美人这等好事来。

我张开手正要去扶起美人儿，琢磨着这个救命恩人我当定了。

柳初初在旁细细端视她的脸，冷不丁冒了句：「这不是那个册子里画的天下第一术师阮心缇吗，怎么倒在这儿？」

我的手僵在原地，转而抱拳一鞠：「对不起了，阮姑娘。告辞，走好，一路顺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