挽仙峰上一个出现的天级灵根还是程临风。

阿芙的出现在这引起了不小的动荡，有长老御剑而来要将她带回去。

先前那修士抬手指着我：「长老，那她呢？」

听说我与阿芙是姐妹，那长老眼睛一亮：「她也测了吗？可也是天级灵根？」

修士一言难尽地看了我一眼：「不是，她资质愚钝，灵根未现。」

长老的表情瞬间变了，懒得再多看我一眼：「那还留着做什么，赶下……」

他话没说完就注意到了我与阿芙紧紧相握的手，阿芙眼睛都红了，死死咬着唇。

那长老眼睛一转，又道：「算了，把她留在挽仙峰当个外门弟子吧。」

他这话一锤定音。

我与阿芙一块入了挽仙峰。

她是人人瞩目的天才，我是饱受鄙夷的庸人。

入了挽仙峰后，我便很少再看见她了。

她在挽仙峰实在太耀眼了，天赋绝佳，无论再难懂的术法她也一学就会。

太过招摇，便会引得有些人不满。

他们不敢去对付她，便来欺负她那个废物姐姐……

起先，阿芙会来护着我，可她越护着，我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就会被欺负得越狠。

那一日，我正去河边挑水，迎面碰到了几个一袭白衣的内门弟子。

他们看见我时，嬉笑的声音顿了顿，随即互相对视一眼，神色耐人寻味。

「哎哟！」一个俏丽女修惊叫一声，猛地撞在我身上。

我挑的水被撞翻在地，人也摔在地上。

「你这人怎么回事？怎么走路不长眼？」

「就是！一个外门弟子，仗着妹妹受长老重视就觉得自己了不起了是吗？」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言语里的恶意没有收敛半分。

我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着他们：「你们比不过我妹妹吧？」

那女修眉头一皱：「你说什么？」

「你们比不过她，但又嫉妒她，嫉妒她聪明努力，嫉妒她受长老们看重，把宗门那些天材地宝紧着她用……」我笑了笑，「你们拿她没办法，便来欺负我。」

「闭嘴！你一个区区外门弟子竟敢编排我们！」

他们被我的话激怒了，竟抽出了腰间的法器来打我。

虽没用上灵力，可依旧把我打得吐了不少血。

他们出了气，冷哼一声离开了。

我躺在地上，握了握拳头，缓缓从地上站了起来。

重新挑好水回去的时候，天都快黑了。

我跟其他外门弟子一样，住在半山腰的茅草屋里。

这里很简陋，除了一张床再放不下其他。

我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搭在腿上，缓缓呼气。

照着阿芙教我的那些吸纳天地灵气的法子开始修炼。

渐渐地，周围的灵气开始往我身体里涌动，它们一丝一缕地往我的丹田汇聚……

我额头渗出了汗，阿芙口中让人身心愉悦的过程让我异常痛苦。

可在那灵气到达我丹田的那一刻便立刻溃散，无影无踪。

我缓缓睁开眼，猛地一拳砸在了床上。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偏偏我不行！

庸才！蠢货！废物！

我仰头倒在床上，筋疲力尽。

半梦半醒间，我仿佛感觉一双手抚摸上了我的额头。

「扶摇，你已经很厉害了……」

我把脸埋于被褥，泪水浸湿了粗糙的被面。

可是阿娘，我还不够厉害。

我还想……给您报仇呢。

日子一天天过去，距离阿芙上一次来找我已经过了快三个月了。

她上次来同我告别，说要跟随师父外出历练。

阿芙的师父是程临风。

这是她自己选的。

起先，我以为她是想离仇人更近一些……

可渐渐地，我发现她对程临风的态度，似乎有了些转变。

「阿姐，他对我挺好的。」阿芙开始迷茫了，「他很耐心地教我术法……他好像不是个坏人。」

那是我第一次对她冷了脸：「那你觉得阿娘是坏人吗？」

「当然不是！」阿芙猛地抬头看着我，「阿娘是全天下最好的阿娘，她怎么可能是坏人？」

「那她就该死吗？」我逼问她，「杀了阿娘的，就是你口中的好师父！」

阿芙把头低了下来，半晌没说话。

也许终究有血缘上的牵绊，程临风于阿芙而言，终究是不同于旁人的。

我也忘了，阿芙再厉害，也只是个十岁的孩子。

借着下山采买的间隙，我去见了一趟阿娘。

在她的无名碑前，我站了许久，最后低声说了一句：「阿娘，你的仇，我会替你报。」

「若最后真的报不了，您也别怪我，我尽力了……」

我回去后才知道，挽仙峰今日发生了一件大事。

忘尘长老即将闭关冲破化神境了。

内外门弟子全都忙碌起来，毕竟这是百年来，挽仙峰第一个有望化神的长老。

忘尘长老选择了挽仙峰中最高最险的望云山作为闭关之处。

那里地势险峻，环境艰苦，而且一旦上去，没个几年根本下不来。

没辟谷的外门弟子没人愿意上去。

但是忘尘长老闭关，除了内门弟子在旁看守，总要有外门弟子去伺候他们。

这个差事不出意外落在了我头上。

我没什么反应，立马回去收拾了东西，于次日一早被内门弟子带去了望云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