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睡到自然醒。

「好爽啊。」

我伸了个懒腰，自从楼上生了孩子，都好久没有睡过这么爽的觉了。

上次这么爽是什么时候来着，不记得了。

今天楼下的小孩还挺乖的嘛，少骂两句算了。

我心情极好地起床，站直。

「彭——」

撞头了。

什么鬼。

我下意识捂住脑袋揉了揉，睁开眼睛就看见正对着的上下床。

以及……牵着个小孩咧嘴笑得吓人的丑东西。

低头，抬头，四处看。

嗯，在做梦。

不然我那柔软的大床，怎么就变成高中住的小破床了？

还有长得像鬼一样的丑东西搁那笑呢。

我麻溜躺下，顺手给自己把被子盖好。

一秒，两秒，一分钟。

睁眼。

是有些掉皮的床板。

被撞的脑袋隐隐作痛。

是真的。

那……

我僵硬而缓慢地转过脑袋。

一大一小两个丑东西看着我咧嘴笑。

「啪叽——」

小丑东西的脑袋掉了。

我猛地抓紧床单，吞下了快要溢出来的尖叫。

恐怖游戏。

幼儿园。

记忆回笼，我有些欲哭无泪，原来昨天晚上不是在做梦吗？

现在的我恨不得回去抽当时选幼儿园的自己几个耳光。

特么的，让你不认真选，要死了吧。

选个匕首也比现在干瞪眼强啊。

大丑东西淡定地捡起小丑东西的脑袋，扭一扭，安上了。

然后一大一小继续盯我。

冷静，冷静，她们既然没有动手，就说明现在并不想杀我。

我吞了口唾沫，佯装镇定，抬手打招呼：「你们好。」

这一声招呼就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

只见大丑东西「咻」地一下飘到我面前，手里是她孩子的半截手臂。

她并不在意这些细节，热情地和我握手：「您就是园长吧」

「园长您好，这是我们家小谢。」

「听说这里开了家幼儿园，我一早就领着孩子来报名了。」

我蒙了：「报名？」

「是啊，这孩子不爱说话，我平时也忙，陪不了他多久。」

说着，她掏掏口袋，掏出一团皱皱巴巴的传单。

展平给我看：

「您这幼儿园传单上不是写了嘛？」

「主打陪伴。」

「所以我就想着让他来这里玩玩。」

说完，她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

我的视线从她身上移到传单上。

入目就是几行大字：

「还在担心您的孩子缺少陪伴吗？」

「还在担心自己外出孩子的安全吗？」

「还在害怕自己的孩子成为文盲吗？」

「不用担心！」

「小天使幼儿园欢迎您和您的孩子。」

「在这里，您的孩子将得到全身心的陪伴与呵护。」

「爸爸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自己一个人啦～」

看完这些，我脑子里文字乱飞，最后汇成俩字——逆天。

「园长？」

大丑东西的声音让我回过神来。

拒绝肯定是拒绝不了的。

别看她现在这么好说话，一但惹怒她，那绝对不是我能应付得了的。

我扬起微笑，张嘴忽悠，啊不对，真诚道：「恭喜您，小谢家长，这孩子我们幼儿园收了。」

「绝对会给他至尊的校园体验。」

小谢家长开心了，招呼小谢过来顺带把他胳膊安好，放到我面前。

「园长，那我们小谢就拜托您了。」

边说边戳楞小谢：

「小谢，跟园长打个招呼。」

小谢头埋得很低，声如蚊讷：「老师好。」

我抬手想拍拍他脑袋以示亲近，但看着他鸡窝般的头。

……下不去手。

手强行转了个方向，我拍在他肩膀上，对小谢妈妈承诺：「您放心，我一定会……」

话还没说完，小谢妈妈就一溜烟离开了。

只留我和小谢大眼瞪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