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水亮亮的。

张牙舞爪但可怜，毫无杀伤力可言。

顾明宴闷笑出声，眉眼锐利地进攻性散去，短暂柔和。“你那点力气，就别使出来丢人现眼。”

时葶觉得被逗弄取笑，像花果山里猴子气急败坏，人慢悠悠欣赏猴子手舞足蹈。

她屈服凑近。

触碰的刹那，顾明宴叼住她嘴唇，捏开唇齿，凶狠吻进来。

绞得她舌头，舌根发麻，十分野蛮。

直到榨干氧气，时葶眼前一阵阵发黑，不忘上次经验。

“证件给我。”

时葶晚饭后，去卧室找顾母交证件。

顾母正在和顾文菲看各大品牌送过来的婚纱选册，见她过来，招手示意她坐。

时葶顺着她指尖方向，坐在旁边单人位沙发。

顾文菲腻在顾母身边，兴头正足，十分厌恶她打扰，“什么事？”

时葶看顾母，细声细气，“妈妈，证件。”

顾母接过，“体检定在下个星期三，记得跟公司请假。”

时葶心情沉重，今天星期五，五天时间一眨眼就过去。

她能做什么？该怎么做？

顾母推开婚纱选册，坐过来盯着她，“你今天请假去医院了？”

时葶心脏猛地收缩一下。

她预料顾文菲回来一定添油加醋告状，往常是泼脏水，她不虚。

可这次怀孕，是真的。

而顾母，作为顾家当家主母，绝非三言两语就能糊弄过去。

时葶试探着主动解释，“就是去看看白瑛，不是怀孕。妈妈，我绝对不会再跟沈黎川有纠葛，一丝一毫都不会有。”

顾母坐过来，握住她手，“妈妈信你。这次，你哥哥从京里请了妇科名医，正好结合体检，看看你的病。我安排一院的妇科主任，来给你做检查，务必详详细细，不漏差错。”

时葶眼皮一跳。

她知道顾母会有所措施，可没想到顾母连问都不问几句，压根儿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直接釜底抽薪。

明摆着，不信她了。

但时葶愚昧的，始终对顾母抱有一丝期望。“妈妈，能不治吗？”

“是不想治，还是不敢治？”顾文菲视线瞟向她，“妈妈对你始终有情分，是委婉给你留面子。你不会真以为医院里，白瑛几句话就能糊弄过去吧？”

时葶大脑一片空白。

看看顾母，又看顾文菲，被她眼中得意畅快刺痛，不肯示弱，“你给我乱泼脏水，我不奇怪。我奇怪的是，沈黎川跟我四年见面次数，屈指可数，你是怎么硬把屎盆子往他脑袋上扣？”

她完全想不明白，“在医院，沈黎川被你逼得出示行程，任你查，你都不信，你到底是爱他，还是恨他，非要他深陷豪门女色的舆论漩涡？”

“好了。”顾母见不得时葶欺负顾文菲，“时葶，你能言会道，妈妈知道。可菲菲是你姐姐，又怀着孕，你不该这样敌视她，刺激她。”

一盆冷水兜头泼下来，时葶从头到脚骨头缝都是凉的。

顾文菲出现后，时葶自觉对不起她，主动回归亲生父母处。

但那时顾家怀疑养育顾文菲的那家人，是恶意换婴，势必要那家人付出代价。那家人抵死不认，直接报警。

警方介入下做了亲子鉴定，竟发现时葶跟那家人，也没有血缘关系。

至此，那家人嫌疑洗清，却也不要时葶了。

时葶就准备自己离开，顾母少见落了泪挽留她，后来再加顾明宴那件事，她就这样被留下了。

可这四年，时葶感觉顾母跟她越来越远，直到这一刻，情分无形中稀薄成烟。

她试图挣扎，“妈妈，我没有敌视，事端缘由是她挑起的，她在医院动手，我头发——”

“医院的事，明宴原原本本告诉我了。”顾母打断，“时葶，菲菲怀着孕，力气能有多大？还有白瑛帮你，要是有个万一，你想过菲菲出事的后果吗？”

她想过的，所以她捱了打。

白瑛也有分寸，拉开顾文菲时，还伸手护着她。

可时葶说不出话，只觉空气里有刀，一字一刀，将她剐成血淋淋骨架。

她不知道怎么出的顾母卧室。

踩上台阶时，顾文菲追上来，“你最好没有怀孕，也跟黎川毫无瓜葛，否则，不用等到体检，你马上就会死得很惨。”

她除了跟顾母告状，俨然还有其他准备。

时葶心惊肉跳，“什么意思？”

顾文菲逼近她，“哥哥做事最严密，已经派人去取医院监控，你是去见白瑛，还是去做别的，明天真相大白。”

时葶三魂不见七魄，行尸走肉般游荡回房间。

她床头壁灯开着，光亮笼罩一个人。

顾明宴半靠在床头，棉质的深绿睡衣，衣襟半敞，袒露的胸膛肌肉强悍，血气方刚。

更多疑，老辣。

可笑她自作多情，竟然觉得在医院他轻飘飘地放过，是他心软了。

时葶没有靠近。

顾明宴从床头拿起她手机，“什么时候改了密码？”

“前几天。”

“我同意了吗？”

时葶情绪在煎熬，忍不住问，“你派人去调了医院监控？”

顾明宴面不改色，“你有意见？”

她不该有意见？

时葶盯着他，“你告诉妈妈，我跟白瑛二对一顾文菲，她吃亏，我沾光？”

“你没沾光？”

时葶几乎是冷笑，她沾了什么光，是医院大庭广众之下，被扯着头发撕打，还是审卖国贼一样，全家上阵。

抑或着，顾文菲只要没骑到她脸上，把她撕碎了侮辱尽了，烂成顾文菲鞋底的泥巴，都是顾文菲吃亏。

时葶胸膛鼓胀起伏，抬手指门冷声，“出去，请你出去。”

顾明宴一动不动，“密码。”

时葶一口气梗在喉咙，气得两眼晕花，“顾明宴，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很贱，不是人，是畜生对吗？”

顾明宴皱眉，察觉她情绪在爆发的边缘。“你又闹什么？”

不耐，烦躁，他的蔑视在灯光下纤毫毕现。

时葶眼睛都被激红了，“我闹？什么叫闹？我有血有肉，挨了打知道疼，挨了骂知道难受，我白天被顾文菲凌逼，晚上被你蹂躏……要是我稍微自保一下就是闹，那什么是不闹，你告诉我，什么是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