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展结束。

江寻一为我将头发挽到耳后，声音轻柔：“尔尔，公司临时有点事需要我处理。我让司机送你回去。在家等我，晚上陪你过生日。”

我垂下眼帘，扯住了他的衣袖：“可以不去吗？我想你陪陪我。”

我甚少有这样的情态，江寻一哑然失笑，想来亲我。

可我偏过头，只是静静看他。

他愣住了，温柔地摸了摸我的头：“回家吧尔尔，你太累了，睡一觉我就回来了。”

我很难轻易去依靠一个人，即使同江寻一在一起后，也从没主动要过什么。

江寻一也为此生气过，他气我和他见外。

那时的他捧着我的脸颊，郑重其事地告诉我。

他说，我值得世间的一切，我要什么，但凡他有，他都会给我。他没有的，就算是去抢也要给我。

可当我真的向他伸手，告诉他自己真的为此在意的时候，我要的不过是一个他的时候，他却没有回头。

就这么，一步步消失在我的视野里。

我回到家后不久，就收到了***的视频。

视频里，李愿在江边，她坐在栏杆上，一下又一下地晃着腿。

江寻一赶到的时候，只敢小声唤她：“愿愿，别闹。”

她回过头，流着泪，哭喊着：“为什么我不可以？”

江寻一一点点地靠近，他轻声地哄她，最终将她公主抱了下来。

她仰起头，带着不服输的倔强，狠狠吻住了他。

而他整个人颤抖着，却没有放开抱着她的手。

他在回应着她，不论是她的吻，还是她的深情。

我近乎自虐地把这个视频看了一遍又一遍，看着他们吻得难舍难分。

想起初次将江寻一介绍给家人时，我妈对这个经常出现在财经节目的女婿赞不绝口。

倒是李愿一把抱住我，近乎挑衅地看着江寻一：“这是我的姐姐，你不许抢。”

江寻一也不甘示弱一把把我揽了过去，然后在我脸上亲了一口：“尔尔，我的！你行吗？”

李愿也过来亲了我的脸一口：“瞧不起谁呢！”

江寻一一下子胜负欲就上来了，捧起我的脸对嘴亲了下来：“来呀谁怕谁！”

事后江寻一和我说没看出来她还是个姐控啊。

见我没有反应，才慌忙看向我。

我当时在想什么呢？

我当时摸着嘴唇破皮了，后知后觉地发现。

那时的江寻一，好像是那个八年前的他啊。

少年张狂，与现在的他近乎割裂。

他们分明在闹着，摆着水火不容的架势。

就如同他们一开始的聊天记录。

那时的我颤抖着将聊天记录翻到了最开始。

五年前。

李愿在和他的聊天框里每天扣问号打卡，却只能收到个“有病？”的回复。

她渐渐地开始说很多，从一开始查岗式的问询。

【姐夫你在哪？能给我买点吃的吗，我们学校的菜简直不是人吃的。】

【姐夫在忙吗？这条裙子好不好看？我当然说的是我穿啦。】

这类的话，还会加个“你不说，我就告诉姐姐你欺负我。”

而江寻一的回复通常是隔了好久才回的。

【不能，不买，找你姐，不吃就饿着。】

【裙子好看，你姐穿好看，你丑。求求你去告状，求你了。】

后来他们会接二连三地偶遇，他们彼此说着是对方跟踪自己的话，还说都要来找我评评理，当然我对此一无所知。

直到某一天，话题彻底跳过了我。

她说，她喝醉了。

那时的他是秒回的。

他劈头盖脸一通骂，可是我知道他慌了。

自那以后，她对江寻一的称呼也从姐夫变成了哥哥。

不过偶尔李愿也会开玩笑地叫他姐夫。

【姐夫帮帮人家啦，这个真的太难了。】

江寻一则会让她别恶心他了，然后冷着脸帮她收拾烂摊子。

【姐夫最厉害啦。】

【行，夸吧夸吧。】

他从一开始的互怼到后来近乎宠溺的纵容。

他们之间有莫名的默契磁场，而我浑然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