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很快远去，叶红燕捡起奖章，颤着手一点点抹去污泥。

回过神时，酸涩的眼眶已经聚满了泪。

她转头望着顾长庭离开的方向，心一阵阵的抽疼。

她从前一直以为，顾长庭既然松口愿意娶自己，那他对柳小月的感情应该只是照顾战友妹妹。

可现在她不确定了。

如果顾长庭真的喜欢柳小月，那自己还有必要坚持这段婚姻吗？

……

良久，叶红燕才一瘸一拐地回家。

一进屋，她就瘫坐在沙发上，脱下鞋袜，右脚踝已经肿起。

随便一碰，疼的她冷汗直流。

草草擦了药，她就这么靠着沙发，疲惫睡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叶红燕被冷风吹醒，才发现天已经漆黑。

她搓了搓手臂，起身正要上楼，身后传来开门声，她回头一看，是顾长庭带着柳小月回来了。

柳小月披着军装外套，柔弱地被男人扶在怀中。

叶红燕僵住，又撞上顾长庭投来的漠然眼神，只觉更冷了。

柳小月见状，故作咳了两声说：“长庭哥，你守了我一整天，也陪陪红燕姐吧。”

“不用管她。”

顾长庭淡淡丢出句，扶着柳小月往楼上走：“医生说你需要静养，我送你回房休息。”

叶红燕扶着沙发背的手慢慢收紧，竭力不去看两人亲昵的身影，可心头别压下去的疑问再一次跳了出来。

如果她的爱情只是她一厢情愿，还有必要坚持吗？

忍下心酸，叶红燕艰难上楼。

在踏上最后一步台阶时，脚忽的一软，整个身体都往后仰去。

下一秒，一只温热的手抓住她的手腕。

叶红燕愕然抬头，看见顾长庭站在面前。

她站稳后，心有余悸又由衷说：“谢谢……”

刚说完，那只手就像避开瘟神似的撒开，她的心也跟着空了些。

顾长庭瞥向叶红燕肿的像馒头的脚踝，眸底划过抹诧异。

换做以前，先不说受伤，看见他跟柳小月在一块，她肯定会又哭又闹。

沉寂半晌，叶红燕见顾长庭突然拿出把77式手枪，递了过来：“叶军长让我把它交给你。”

她眸色一震，这是曾经父亲教她打靶时送给她的。

五年前母亲用它自杀后，她就再也没碰过了。

想起母亲，她鼻头一酸，但自己现在已经克服了心理障碍，拿得起枪了。

接过枪，细细摩挲了会儿，叶红燕还想跟顾长庭说些什么，可对方直接转身回房了。

她眼底掠过丝失落，恹恹回房，将奖章和枪小心翼翼地收进抽屉里。

之后几天，因为伤势较重，叶红燕暂时在家休息。

一个星期后，伤好的差不多，她就去见了父亲，得知他下午要去市里开会，便一直等到父亲走了之后，她才离开。

一进门，却看见柳小月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她的枪。

叶红燕心头一凛，疾步上前：“柳小月，那不是你能碰的！”

枪不是儿戏。

柳小月歪着头，脸上的笑容让人毛骨悚然：“叶红燕，这一次，我倒要看看你爸还能不能救你——”

“你要干什么？住手！”

话音未落，柳小月突然扣动扳机。

‘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