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冬天的一盆凉水，将贺余整个浇了个透心凉。
果然，她只在乎钱！
是啊！她可以为了钱嫁给赵立言那样的人，忍受他出轨四年之久仍然不愿意离婚。

她这样的人根本就不会看上自己这样的身份。
贺余自嘲的笑了笑，眸色也瞬间阴冷:“阮芫，我帮你打了那么多场官司，哪怕是8%的服务费，你也得付我八万。”
说罢从兜里掏出一张银行卡丢在她身前:“剩下的21万在这张卡里，每月限额2千，你慢慢取吧。”
她那么爱钱，他偏偏不让她如愿！
阮芫觉得此刻自己的状态差极了，心里的委屈无处宣泄，疲累到头晕目眩，扶住一旁的柱子才能勉强站立。
她讨厌他，超级超级的讨厌。
她这副样子，贺余从来没有见过，心底没来由的慌乱，可还是不服输的说了最狠的话。
“如果你起诉我，那就是民事纠纷，我只是个穷学生，并且有还款意愿，法院也只会让我慢慢还。如果你报警抓了我，我名下没有任何资产，可能你一分钱也得不到。”
阮芫垂眸，缓缓低下身去拾起那张卡，像一个脆弱且破碎的布娃娃。
贺余明显感觉到她在强忍泪水，他不能继续呆在这里，在自责死掉之前，他开着那辆崭新的辉腾逃离了这一切，只留给阮芫一个冰冷的车影。
回到会场，小西看着阮芫红肿的双眼，肯定的说道:“你哭过！”
这时候解释反而显得虚伪，不如大方承认:“跟我前夫那又出了点问题。”
台上节目已经表演完了，王固跑过来让阮芫赶紧过去，大老板要给优秀员工颁奖。
阮芫拿起装领带的礼盒就往台上走。
今晚的礼服选得很成功，大家都忽略了她明显红肿的眼睛，只顾着惊呼和呐喊。
阮芫先到台上候着，大老板在王固的陪同下缓缓走上台前。
主持人站在台下报幕的语调尤其夸张:接下来让我用最热烈的掌声，有请赵立言赵总，为本年度优秀员工阮芫小姐颁奖！
阮芫手指抖了一下，险些没有拿住手里的礼盒。
赵立言一身考究的蓝色西服站在台上，引得台下的人群不停的称赞年少有为。
赵立言金框眼镜下的双眸平淡的盯着阮芫，显然并不感到意外。
如果新老板是赵立言，那之前的一切都能解释通，突然增多的网红业务，多半是他又想讨哪个女生欢心的手段罢了。
两人貌合神离的友好握手，又假笑着站在一排合影。
阮芫因着刚哭过的关系，此刻的笑给人一种皮笑肉不笑的感觉，格外违和。
赵立言眉头皱了皱，稍微往她这边偏了下头，用只有两人才能听到的声音命令道：“你再笑得这么牵强，信不信我现在就收回旅游票。”
说着便伸手去抽阮芫手里写着法国七日游的超大号牌子。
阮芫赶紧捏着牌子举到了一旁，调整了下心情尽量笑得自然一些。
赵立言才勉强收回手，这才心满意足的扬起笑。
阮芫转手便把优秀员工法国七日游的票挂上了咸鱼，她现在的情况，比起出国旅游更需要钱。
王固这个职场老油条，怎么会放过这个巴结领导的好机会，晚宴后又安排了一众单身女员工，组局约了赵立言。
小西和阮芫在王固还在台上说着结束语时就溜了，刚到大厅，小西的外国男朋友早已等候多时，两人腻腻歪歪的去赶地铁。
阮芫到前台借POS机刷贺余的卡，果然只能刷出来两千，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失魂落魄的回到家，阮芫单着脚，在玄关处找鞋换时，第一个入眼的便是贺余的灰色拖鞋。
他的拖鞋一定要鞋尖朝内摆放，方便他回来时一伸脚就能穿上，而且还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像是在宣示主权，又像是在耀武扬威。
阮芫抬腿用力一踢，两只鞋子轻飘飘的飞到了鞋柜下的墙角，重重的摔在踢脚线上，隐没在了黑暗中。
客厅里的书也没能幸免，阮芫一股脑的全部抱起，不辞辛苦的拿到小区的垃圾箱里全扔掉。
里面都是贺余的课本作业和各种资料，一想到他还得再忙活半年重新整理这些材料，她就觉得无比痛快，无比酣畅！
扔完东西以后便是辗转反侧的夜不能寐，下半夜缩在被子里想到垃圾箱里的东西会被拖走，然后再也找不到，阮芫就难过得快要窒息！
她觉得自己跟那些被杀猪盘骗的蠢女人没有区别，甚至比她们更要蠢，被骗财骗色不说，竟然真的动了心！
凌晨5点，小区楼下的垃圾箱里，身穿珊瑚绒睡衣的女人，弯着腰从垃圾堆里一本一本的捡起散乱的书。
清点了一圈，确定没落下什么后，整齐的码放在一旁的纸箱里。
赶早来捡废品的老人不解的视线里又包含着敌意:“姑娘，这一片都是我在捡。”
“啊？”阮芫用手背抹了下额头的发丝，才反应过来老头的意思，赶紧解释道自己并不是在抢他的生意，是扔错了东西，说着赶紧抱着纸箱上楼。
阮芫把纸箱放在了玄关处，连同贺余的一些小东西，想着他下次来的时候一起拿走，两人也算是正式划清界限，以后就再也不要见面。
可贺余这一走，却像人间蒸发了一般，要不是那张卡还安静的躺在阮芫的包里，她都快怀疑贺余这个人是不是真实的出现过。

赵立言在安市呆了快两月，竟然破天荒朝九晚五的坐在办公室里，俨然一副励精图治的模样。
凡一却变成了他哄女孩子开心的道具公司。
什么正经业务都没有，一天到晚都是各种美女写真，拍嫩模平面，拍网络段子。
整个公司的摄像师累得脚不沾地。
阮芫一早从摄影棚出来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和小西打了不同的菜式，两人一起吃。
“听说赵总还没结婚呢。”小西一贯的八卦，也一贯的消息灵通。
阮芫夹菜的手顿了一下，淡淡的回她:“是吗?”
又怕自己的反应过于平淡显得可以，追了一句:“你有对象了还打听这些干嘛?”
小西:“我这还不是为了你。”
阮芫最怕的就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帮助，连忙声明:“我一个离异的女人，怎么配得上这么年轻有为的老板。”
小西打量着阮芫的脸，她的五官没有特别亮眼的，但组合在一起却给人一种舒展的美，轮廓也收拢得恰到好处。
不过分瘦削，也不过分圆润，化妆时明媚，素颜又显得平和，是那种女生都会羡慕的长相。
小西并没有理解阮芫话里的拒绝:“说实话，你半点也不像离过婚的，而且我感觉，赵总好像对你有意思！”
小西说着，没注意阮芫一晃而过的惊惶表情，视线却被餐厅入口的两人吸引了过去。
辛月和赵立言有说有笑的走进来。
年底大家都忙着赶活儿，辛月在一众灰头土脸的摄像师中，精致得完全不像同类。
小西回过头递给阮芫一个无语的表情:“你不抓紧，已经有人捷足先登了。”
阮芫并不想和赵立言再扯上什么关系，有辛月在这献殷勤对她来说倒是件好事。
她已经有了年底辞职的打算，只是在等这个月底发的年终奖。
如果现在辞职的话，可能会被扣掉大半的奖金。
赵立言和辛月打了饭后，绕过了一排空空的桌子，走到阮芫们这一桌坐了下来！
“今天眼睛不肿了，笑得也好看多了。”赵立言盯着阮芫的脸说道。
坐在他旁边的辛月看阮芫的目光也有些意味深长。
小西并不知道两人的关系，单单只是想给阮芫解围，嘴快的说道:“那天是情有可原。”
接着自以为是的给阮芫编了个理由:“她有个人渣前夫，婚内出轨，离婚了还一分钱都没给阮芫，年会那天还把阮芫欺负哭了。”
阮芫神色淡淡的听着消息胡编乱造，拳头却在桌子底下松了又紧，紧了又松。
赵立言瞟了一眼阮芫，脸色显而易见的难看，笑得有些冷，问小西:“你怎么知道她前夫这么多事情?你见过？”
“见过啊。”小西大言不惭:“太滥交听说得艾滋了，真晦气。”
“你们吃好了吗？我还有些图要修，先走了。”担心小西再说出些什么更过分的话，阮芫赶紧打断。
赵立言扶了扶眼镜，神色如常的把餐盘递给辛月，眼睛却牢牢的盯住阮芫。
阮芫想到了那次他在街边差点掐死自己，看他愠怒的模样，走了只会更加惹怒他。
阮芫把餐盘递给小西，拜托她帮自己收一下。
小西看她变通得如此之快，也很乐意给两人提供独处的机会。
“人渣?艾滋?”赵立言盯着阮芫一字一句的说道:“你最好给你的朋友解释清楚，让她赶紧来给我道歉，不然……你和她都会死得很难看。”
他的每一个字都吐得很清晰，仿佛要咬碎一般。
无论此刻阮芫如何辩白，赵立言都会认为是阮芫这样告诉小西的。
毕竟他跟小西并无交集，所以自然不知道小西那张碎嘴。
一整个下午，阮芫都心不在焉，既不想别人知道她和赵立言的关系，又怕赵立言疯狂的报复。
到了下班时间阮芫还是没跟小西开口，待大家都离开了以后，阮芫拿起桌上刚打印出来，还温温的A4纸，进了赵立言的办公室。
赵立言正坐在办公椅上，脚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拿着手机笑得满面春光的回复语音:“那就今晚穿给我看看，是不是真的很薄！”
见阮芫进来，赵立言面色一收，脚也放到了地上。
阮芫把手里的A4纸往他桌前一放。
赵立言瞥了一眼，明晃晃的三个大字:辞职信。
她想到的唯一办法就是辞职走人，不在他的身前晃悠，这样对大家都好。
赵立言随意的翻看一下，语调冷淡又带着威胁:“你和公司签的合同是5年，提前离职是要付违约金的。”
“让我看看违约金是多少……”赵立言从身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文件盒，从一摞合同里找到了阮芫的那份:“20万的违约金，你确定你要交吗？”
阮芫紧咬嘴唇，一言不发的看着他。
赵立言不喜欢她这个样子，让他觉得格外的烦闷，如果这二十万的违约金能把她绑在身边，那他倒不介意放过她这次。
“你回去吧。”赵立言慢悠悠的把装着合同的文件盒放回了原位置:“提醒你的朋友祸从口出。”
阮芫不相信赵立言就这样放过了自己，不过还是庆幸自己逃过了一劫，年终奖又可以一分不少的纳入囊中。
虽然阮芫跟赵立言的婚姻有四年之久，但长期的两地分居，加上赵立言又放荡多情，每年夫妻相处的机会就很少，实际上她对他的了解，并不比他身边的那些床伴多。
阮芫以为能和赵立言和平共处，那工作的难题至少解决了百分之八十，现在才知道剩下的百分之二十来自于流言。
关于她和赵立言的流言，她在卫生间时都听到了好几回。
每次都要站在隔间里，等八卦的女生走了才能出来，不然一个公司的同事，以后碰面得有多尴尬。
因此，阮芫听了好几个版本自己的八卦。
不过殊途同归，都是开始于年会的有意勾引，赵立言在王固组的局上对阮芫的打听，最后工作中阮芫的刻意撩拨。

“听说阮芫还挺大胆的，趁着大家下班时溜到了赵总办公室。”
“两人关着门在里面呆了好久，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两个八卦的女生在谈论着。

阮芫唯一一次进赵立言办公室，只有准备辞职的那次。

没想到都被大家添油加醋的传成了这个样子。
阮芫其实并不在乎流言，假的东西永远是假的。
但当一切传得沸沸扬扬时，流言也可畏起来！
贺余垂眸，看了一眼姜宁发过来的消息，用词不可谓不浓烈:“没想到阮芫是这样水性杨花的女人，听说又和他们的新老板搞上了，大白天的就在办公室里做。”
姜宁接着发了几张阮芫那天和赵立言在食堂的照片，以及两人一起进电梯，和那天在办公室里隔着磨砂玻璃墙两人模糊的身影。
每张照片都选好了角度，特意从侧面或赵立言的身后拍去。
阮芫的面孔清晰，传达出极具暧昧的效果。
姜宁在图片后阴阳怪气的发了条:“贺余，你挑女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
贺余把照片一张张的放大了瞧，他想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憔悴或怅然。
可每一张照片里的阮芫都十分的从容，散发着成熟女性的魅力。
似乎这段时间她都过得不错。
贺余有些苦涩的扯了扯嘴角，再看照片里男人的背影，短发一丝不苟，西服也相当考究。
这显然是阮芫的择偶标准，她向来就喜欢有钱的成功男人。
拿起手机冷冰冰的回复姜宁:“以后关于她的事别告诉我，没兴趣。”
阮芫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神经质，总觉得王固最近对自己的态度，有些谄媚的讨好。
众多摄像师的成品，大会上独独夸赞了阮芫那套平平无奇的写真，惹得辛月脸色险些挂不住。
开完例会，赵立言莫名其妙的把阮芫留了下来，给那些本就妒忌的同事又多了八卦的谈资。
赵立言眼睛肆无忌惮的上下打量着阮芫，莫名其妙的赞美:“今天的裤子很漂亮，显腿长。”
阮芫见他把自己留下来就是说这些废话，太阳穴突突直跳。
直接回他:“以后没正事别把我留下来，避避嫌。”
“我们是夫妻要避什么嫌。”赵立言满不在乎的语气。
显然他也听到了那些流言。
阮芫觉得自己就像一个跳梁小丑被他玩弄着，语气有些不善:“赵立言，你身边并不缺女人，为什么就要揪着我不放？”
“因为我喜欢你啊。”说这话时，他的眼镜下的眸光动了动。
阮芫觉得喜欢从他嘴里说出来跟大街上的破布一样廉价。
不留情面的反嗤:“睡了成千上百的女人，现在又开始扮情深，不当演员可惜了。”
在阮芫的认知里，爱就是从一而终的克制，而不是像他这样左右逢源。
赵立言难得的没有动怒，说出的话反倒语气真诚:“其实我也觉得跟喜欢的人在一起很快乐，只是我并不刻意追求这个。”
歪理！
阮芫一点也不想在这跟他掰扯，强压怒火:“如果没事我先走了。”
赵立言见她软硬不吃的态度，随手翻着今天的会议材料，抬眸便的抛给阮芫一句:“南桂苑的楼盘宣传，你去做吧。”
快放年假了给她安排新任务，这是摆明了的公报私仇。
赵立言:“春节期间正是卖房热潮，你多花心思。”
说完起身出了会议室，领导派头十足。
王舒华打电话给阮芫，问她什么时候回江城。
阮芫埋着头算了下时间，忙完手里的活都得腊月二十七了。
王舒华在电话里说起，阮国胜给阮承买的房子已经装修好，腊月二十九搬火进新家，邀请她们一起到新家里过年。
江城的风俗，新房第一次进门要挑选吉利日子，以求生活红红火火顺顺利利，这就是所谓的“搬火”。
阮芫没有细究，为什么今年突然邀请她们娘俩一起过年，权当作是新房想热闹热闹。
年轻人过年无非就是吃顿饭，在哪都一样，便说道:“去吧，你不是想去看看阮承的房子吗？”
王舒华讨厌李兰，却对阮承挺好，这是阮芫不能理解的。
王舒华没有反对，阮芫忙完一切回江城时，已经是腊月二十八了。
王舒华责怪阮芫不提前回来，什么东西都在年关才备，这就是摆明了挨宰。
阮芫结婚后的年都是一个人过。
赵立言的父母不喜欢她，所以每年过年赵立言自己回家，她就窝在南市的房子里，追一天剧或看一天书，倒也逍遥自在。
突然之间又回到小时候，和长辈一起过年，这种唠唠叨叨的感觉，她不但不觉得亲切，反而有些不适应。
王舒华因为菜心卖5块钱一把，和蔬菜贩子争执了起来。
争吵越演越烈，引来了旁边人的围观。
本来就拥挤的农贸市场，更加水泄不通。
所以说，穷是一种无法治愈的疾病。
哪怕拥有了足够的钱，还是没有办法放松的面对生活。
王舒华如此，阮芫也如此。
此刻王舒华据理力争的模样，是她一直想摆脱的。
阮芫挤在人群中，摸出五块钱扔在菜摊上。
捡起菜，拉着王舒华就走。
王舒华不解，语气很不悦:“你是不是钱多烧得慌，五块钱一把的菜我这辈子没吃过。”
阮芫无声的叹气，缓和了语气说道:“也不是天天这个价，过年嘛，都不容易。”
老一辈的人总是对过年这个节日格外看中，一句“大过年的”便能化解很多恩怨。
以前小时候，阮芫哪怕在过年犯错，王舒华都能忍到过了初三再修理她。
这会王舒华虽然生气，但也闭上了嘴，只是用快步拉远两人的距离来表达不满。
买了东西回来，阮芫看见停在楼下的奥迪车。
王舒华住的这一片都是老式居民楼，多半是老人和进城务工的人家，很少会有这样张扬的车。
正纳闷间，阮承嬉皮笑脸的从驾驶室里窜了出来，朝着王舒华叫了声:“华姨好！”
阮芫：“你怎么来了？”
两家都在江城，相隔也就一个小时左右的车程，按理说也不用阮承来接。

阮芫在楼下和阮承一起把买的年货搬进车里。
王舒华上楼换衣服，难得的穿了件枣红色羊毛大衣，很有过节氛围。
待大家一道坐进车里，阮芫瞧了一番，这车有些年头了，问道:“你那弄的?”
阮承:“嗨，还不是奶奶说你坐惯了豪车，特地让我找辆上得了台面的车来接你。”
阮芫内心并无太大的波澜。
上大学时，一个人扛着大包小包的行李挤火车，没车步行的日子多得数都数不完。
车没有直接去阮承的新房子，而是停在了兴发家具城。
车一停稳当，副驾驶的车门便被人从外面拉开。
一位留着齐耳卷发，衣着讲究的妇人立刻迎上来。
拉起王舒华的手，叫道:“嫂子，好多年没见，你还是一样年轻啊！”
王舒华有些局促，定睛一看，原来是阮国胜的妹妹阮花妹。
的确是好久不见。
两人最近一次见面还是王舒华和阮国胜离婚开庭。
她不辞辛劳的从夫家赶来，就是为了说服阮国胜别争抚养权。
阮花妹又看向阮芫，招呼得更加热情:“好久不见我们家芫芫，气派得小姑都不敢认了。”
阮芫最不擅长冷心说热话，只是咧了一下嘴。
阮承给王舒华和阮芫解释，新房刚装修好，什么家具都没有，今晚搬火进房连个坐的椅子都没有。
阮花妹走到阮芫旁边，自然的挽住阮芫的手:“咱们姑侄俩好好的给承承挑一套家具，这才不枉费咱俩在大城市生活了那么久。”
阮芫不着痕迹的抽出手，走到了王舒华的旁边:“你们长辈挑选就好，我不懂。”
阮国胜早已在家具城的门口等着了。
上次受伤似乎还没好全，他走起路来还有些跛。
看见王舒华，阮国胜搓了搓手，半晌才说了句:“你来了。”
王舒华神色平静，不像他那般局促。
只有犯错的人才会心虚。
兴发家具城是江城最大的家具市场，是一个三层的大商场。
阮芫记得高考后和同学做兼职，为了偷懒，还跑到兴发家具城吹空调。
多年没来，商场的装修已经不是曾经的模样，更加的时髦和高档，唯一没有变的是，还和印像中一样大。
一行人乘着扶梯到三楼选进口家具。
最便宜的沙发都要三四万，阮国胜背着手听着销售员的讲解。
阮花妹全程表现出了城市太太的风范，无论人家说到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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