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米看到她就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样，拖起莫楠的手就往里跑：“姐，是乐程的少东家，十几个人灌小雅一个，我实在拦不住，只能叫你回来。”其实莫楠才二十三岁，可是在这群不过十八九岁的小模特眼里，她无疑是主心骨一样的存在。推开包厢的门，里头嘈杂的喧闹混着难闻的烟酒气味儿一同涌了出来。莫楠抬手挥开层层烟雾，这才看清里面的情况。跟她一起来的小模特们已经走了大半，只剩下三两个人被十几个人围在中间不停的灌酒，场面混乱得不堪入目。更过分的是，角落里那个叫小雅的模特身上衣衫凌乱，旁边也有几个人端着酒杯不停的劝酒。而看她的状态，整个人已然彻底神志不清了。莫楠觉得自己的血压蹭一下就飙到了顶点，她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一把将搂着小雅胡作非为的男人薅了下来：“干什么呢！”男人应该也喝多了，被莫楠一拽整个人就翻到了地上，眼神迷离的看向她。莫楠嫌恶地别开眼神，又挥推了另外几个人，这才脱下自己的外套盖在小雅的身上。“呦，这不是莫老师嘛，”坐在地上的男人似是终于回过神来了，抬手就去扯莫楠的衣服，“莫老师那么大火气干什么，不就是个玩意儿么，你开口这个面子我能不给你吗？”莫楠头都没回，一脚踹在了男人的肩膀上：“滚！”男人被莫楠这毫不留情的一脚踹了个跟头，旁边的众人也都放下了手里的酒，纷纷围了上来。坐在地上的男人也揉着脑袋被人扶了起来，指着莫楠骂道：“草，老子看得上你是给你脸，你别不知道好歹！”莫楠也冷着脸丝毫不惧：“怎么，有两个臭钱就找不到东西南北了，老子不介意帮你开个天窗让你霍亮霍亮！”“草，你个臭娘们儿！”男人恼羞成怒，大手一挥，“还都愣着干嘛，今儿老子非得办了这个臭娘们儿不可！”十几个男人眼看着就凑了过来，莫楠随手抄起一个酒瓶在茶几上敲碎了，用尖锐的茬口对着众人：“行啊，老子还没进过局子呢，怎么，哥几个打算送我一程？”这屋里的人原本就都是各家游手好闲的公子哥，没几个真打过架见过血的，见到莫楠这架势顿时都有些怂，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间竟是没人敢再往前凑。被莫楠踹了一脚那个男人显然是几人的头，见状更是扯着嗓子干嚎：“都怕什么，我就不信她真敢下手！”莫楠面无表情的调转眼神，手中的半截酒瓶子也往前凑了凑：“要不，你先来试试我敢不敢？”男人瞬间哑了火，眼神在莫楠和酒瓶子之间来回游移了一阵，最终还是不敢过去，呸的一声啐了一口：“呸，晦气，什么烂货，真当老子饥不择食什么都下得了嘴啊。”他说完，冲着剩下的人故作大方的挥了挥手，带头往外走：“走了走了，真是晦气，咱们换场子！”不过瞬间的工夫，原本嘈杂混乱的包厢里便人去楼空，只剩下莫楠和几个小模特。“莫楠姐，你没事儿吧？”一直缩在角落里的艾米这会儿终于挪了过来。莫楠将那半截酒瓶扔到一边，不动声色地将微微发抖的手指藏在了背后：“没事儿，你去看看她们怎么样，不行就赶紧把人送到医院去。”坐在医院里，莫楠靠着坐在长椅上，终于长舒了一口气。艾米显然没有看出莫楠的疲态，仍旧一脸崇拜的看向她：“姐，你真是厉害，两句话就能把那么大一群人都吓跑了。”莫楠无奈苦笑：“这也不过是我们运气好，这群公子哥虽然平时也挺混账，可是好歹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到底做不出什么太出格的事情来。这要是遇上真正的无赖，没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做的，那我们就只能有多远躲多远了。”“哦……”艾米听得面色骇然，不过很快她又笑了起来，“不过荔城这么大的城市，遍地都是有钱人，哪里能遇到真正的混混呢，你说是吧，莫楠姐。”莫楠扯了扯嘴角，没有再说话。哪里就遇不上呢，自己可不就是被个无赖缠得快要无处可藏了。知道几个小模特都没有什么事儿了，莫楠便引着几人往外走，在走过急诊大厅的时候，莫楠下意识向诊室里扫了一眼。只这一眼，就让她的脚步彻底慢了下来。男人的脸藏在宽大的医用口罩后面，金丝镜框在白炽灯下闪着冰冷的光。这人，怎么会是医生？可能是感觉到了莫楠的目光，男人也抬起头来。二人的目光再次纠缠在一起，不过这次男人很快便平静地收回目光，继续自己的工作。莫楠也恍然回神，嗤笑一声，快步追上了其他人。从医院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然大亮，莫楠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回走，此时此刻，她只想回到自己的床上美美的睡上一觉。可才转过胡同口，莫楠就听到了熟悉地叫骂声：“草，你个王八蛋，竟敢骗你老子！你不是说你妹妹住在这里么，妈的，怎么连个鬼影都没有！”粗鲁的咒骂声夹杂着拳打脚踢的声音由远及近，莫楠片刻都不敢耽误，扭头就往胡同外跑。背后的声音仍在继续。“赵哥，我真没骗你，我妹妹有钱，她一定躲在屋里不开门。”这个声音莫楠更是再熟悉不过了，正是昨晚不停给她打电话的瘟神——她嫡亲的哥哥莫承业。胡同口堆着不知道哪家老人捡回来的垃圾破烂，堆得有半人多高，莫楠想都没想一个闪身就缩到了垃圾堆的后面。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踢打咒骂声很快靠近了这边，莫楠屏住呼吸，努力将自己缩得更紧了一些。“我告诉你，今儿我必须见到钱，要不然就让你那老娘等着给你收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