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周不上多问，扭头就朝病房跑。 推开病房门，病房里只有薄夜衾在，并没有看见什么警察。 倒是薄夜衾被她推门的动静吓了一跳，皱着眉说了句“冒失”。 顾妙妙松了口气，拧开水杯，找了两个纸杯给他扬水。 刚接的开水很烫，薄夜衾难缠的很，不爱喝冷热水兑的温水，只喝自然放凉的温开水。 之前有一次她糊弄薄夜衾，开水里面兑了点冷水给他，结果这家伙只尝了一口就不肯喝第二口。 医院没有能快速降温的装置，只能这样给他扬。 薄夜衾看着她的动作，突然问，“你早上去哪儿了？” “买彩票去了。” 薄夜衾…… “彩票呢？” 顾妙妙放下纸杯，将手机划开，翻出那两张照片，给薄夜衾看，“选了很久，我觉得能中大奖。” 薄夜衾瞥了一眼，手机上的裂纹显眼得很。 他说，“每一个买彩票的人都觉得自己能中奖。” “梦想总是要有的。”
“那是妄想。” 顾妙妙撇撇嘴，“像你这种一出生就在罗马的人，自然不明白彩票的意义。” 薄夜衾突然说，“彩票中奖，属于意外所得，你要是中奖的话，是夫妻共同财产吧，我是不是也有一半？这样一想，它好像也有点意义。” 顾妙妙…… 薄夜衾这个周扒皮，她就算中奖，也要等离婚后再去兑奖！ “喝药吧。” 水没那么烫了，顾妙妙将杯子递给薄夜衾。 薄夜衾接过来，却并未动，只是看着她。 顾妙妙不明所以，“怎么了？” 薄夜衾没好气道，“我还有手去拿药吗？” 顾妙妙…… 她拿过桌上配好的药，拆开放在掌心，递到薄夜衾唇边。 薄夜衾张开嘴，她将药送入他口中。 薄夜衾干燥的唇瓣擦过掌心，呼吸也喷洒在她的手上，温温热热，痒痒的，像是挠在心里。 顾妙妙不自在地收回手，轻轻摩挲了几下掌心。 她突然想到，薄夜衾可以先拿药再拿水啊，药和水不一定非要同时拿啊？ 薄夜衾不是伤了胳膊，是伤了脑子吧？ 薄夜衾似乎没有注意到她，抿了口水，和药吞下。 顾妙妙脑子里想着值班室护士的话，犹豫再三，还是问出口，“我刚刚在开水间碰到警察了。” 薄夜衾闭目养神，眼皮都没抬一下。 顾妙妙又说，“警察没来找你吗？” 薄夜衾眼皮依然紧闭，但是回应了她，“警察找我干什么？” 顾妙妙被噎了一下，“你不是把人打了吗？” 薄夜衾撩起眼皮，“你以为警察是来抓我的？” “总是要问话的吧？” “早上已经问过了，”薄夜衾顿了下，补充道，“你去买彩票的时候。” 顾妙妙…… “而且我是正当防卫，不是打人，你的药检结果也提交给警方了，律师会出面替我全权处理。” 顾妙妙还是想不明白，那些人既然有刀，那之前挟持她的时候，用刀威胁的话，她哪里敢乱喊乱叫？ “过来。” 薄夜衾声音低沉，打断了她的思绪。 顾妙妙抬眼，“干嘛？”虽是这么说，人却走到了薄夜衾床边。 薄夜衾皱眉，“低头，靠近点，我能吃了你吗？” 顾妙妙抿起唇，弯腰凑过去，“到底干什……” 话没说完，唇上一凉，薄夜衾垂着眼，食指轻轻将药膏涂抹在她的下唇的伤口上。 那是她昨晚为了不让自己失去意识，自己咬伤的。 药膏冰冰凉凉，带着薄夜衾指腹的温度，好像也带着他缱绻的温柔。 想起昨晚的遭遇，她突然委屈得想哭。 “嘴都肿成香肠了，你自己都没感觉吗？” 薄夜衾一开口，成功将顾妙妙冒出头的委屈给压了回去。 她拍开他的手，瞪他一眼，“嫌难看别看！” “你比这个丑样子我都见过，习惯了。” 顾妙妙抿唇，薄夜衾最该受伤的应该是他的舌头才对！ “笃笃——” 病房门敲了两下，陆旭升推门进来，手里拎着一篮子水果。 顾妙妙站起身，“爸，我还以为您走了。” 陆旭升温声说，“正要走，看楼下水果挺新鲜的，也不知道慕深爱吃什么，就都买了点，你一会儿削给慕深吃。” 顾妙妙应了一声，伸手接过。 说来也是讽刺，她小时候生病，想吃鸡蛋卷，陆旭升公司对面就有家，可就算这样，直到她病好，他也没有给她买一个。 她没从父亲这儿得到的关怀，薄夜衾倒是享受到了。 “慕深，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薄夜衾淡淡道，“没什么事，晚一会儿就能出院。” “回家好好养着，想吃什么让北柠给你做。” 顾妙妙忍不住想翻白眼，他想舔薄夜衾自己舔，干嘛拉上她？ 薄夜衾瞥了她一眼，说，“知道了爸。” 陆旭升又扯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就起身要走了。 “北柠，你出来下，我跟你说两句话。” 顾妙妙心中诧异。 从病房出来，陆旭升就大步朝天台的方向走，顾妙妙跟在后面追问，“爸，您想跟我说什么？” 直到上了天台，陆旭升才停下脚步，扭头阴沉着脸盯着她，“我上次让你送的白松露，你送了吗？” 顾妙妙点头，“送了。” 话音刚落，陆旭升突然抬手照着她的脸就是一巴掌。 这一巴掌又快又狠，顾妙妙耳朵里一阵嗡鸣，脸上火辣辣的疼。 “钟美兰根本就没收到东西，你把东西给谁了？” 一想到周景阳羞辱他的那些话，陆旭升就怒火中烧，“你现在觉得自己翅膀硬了，什么事都能自己做主了，撒个谎都这么理直气壮，别忘了你是谁把你嫁到周家的！” 顾妙妙眼前有点发黑，她伸手将散乱的发丝拨到耳后，抬起双眼，“我没撒谎。” “你还说！” 陆旭升说着抬起巴掌，这一次顾妙妙有了防备，直接抓住他的手腕，“薄夜衾就在病房，你再动我一下试试！” 此话一出，陆旭升还真下不去手了，他咬牙道，“长能耐了，威胁你爸？”